飞灵说完，便不再理睬十一。

而是向后飞去。

它先是看向老黄狗，张口之时，也是口吐人言，声音清脆，“申屠，你身为此地守护之灵，却屡次渎职，如今更是放任废人贼子在这里为非作歹，照我看，都无需厄毒大人再为你重新审查考核，直接将你逐进九曲黄泉，做一位世代行尸的领路人，最好！”

申屠满目惶恐，想要张口求饶。

可惜他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

飞灵神色漠然，对于申屠的乞求眼神，视而不见，“逐出村子，到厄毒大人那去领罪，即刻生效！”

申屠张了张嘴，但因为张嘴无言，心中也知晓这根本就是飞灵大人不打算给他求情的机会，最终只得无奈选择放弃。

六百多载的卧薪尝胆，只因看到杜凌峰和蕴珏两个外来人，而一时间心生好奇，下意识去瞧了一眼。

这就好似世俗凡间的那些凡俗，在望见街上有热闹可看时，纷纷蜂拥而去一样。

结果就因为这一眼，却是引得他最终满盘皆输的下场。

申屠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想要兵解入轮回的心思。

但最终。

他只得在这黄冠鸟雀的一挥羽翅下，挣扎着撑起遍体鳞伤的身躯，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一世忠心，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得不说，人间有悲哀。

申屠之后，便是蛮鸡。

飞灵将刚刚一划收入囊中的那座小天地，重新取出归还于这座天地间，然后拍了拍羽翅，指着地上那一窝鸡淡淡说道：“你无须极力隐藏，更无须向我感谢安顿好这些还能算得上的无辜之人，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不过，这本就是一件做不好便要得罪人的细致活，哪怕你最终会兵解入轮回，恐怕就连前世记忆也难留存，但我仍是不愿就这么草草了事，不然事后与我大道，会有相悖。”

蛮鸡鞠躬致谢，其神情动作都很是真诚无比，“蛮鸡便在此多谢飞灵大人慷慨。”

飞灵点了点头，羽翅一挥，将他和十一还有那一窝鸡，全部都划到同一座小天地中去，同时讲明他的意图和原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有遗憾及后事未言明，大可交代下去，不用怕此方天地的坐镇圣人察觉，至于善男施加于你身上的那道道印...等下，待我将其重新封印。”

飞灵那两根极长尾羽，突然间向上竖直而起，其顶端蓦然间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道韵气息，然后就如同撑开的遮雨伞一样，将这方小天地封禁成为了一座半球状的小天地。

飞灵收回尾羽，同时又伸出羽翅在这方小天地的四周各处接连点了几下，用作加固，才算结束，叮嘱道：“可以了。”

蛮鸡再次鞠躬致谢。

随后同那一窝鸡一起，走到了鸡笼内，十一和飞灵都不知道蛮鸡说了些什么。

只是差不多半柱香后，几声鸡鸣惨叫声蓦然响起，又以极快的速度直落而下，然后十一和飞灵就看到浸染了半身血迹的蛮鸡，脚步踉跄地从鸡笼内走出。

蛮鸡神色萎靡，整个身躯上大道气息絮乱不堪，看起来就好似是遁入了空间乱流之内，被那混乱至极的大道道则给坏了自身大道所致。

飞灵看着此时的蛮鸡，有些惊异，不解询问，“何至于此？你应该知道在这里有我在，他们不会遭受苦难，更不会遭人洗去识海，沦为某位大能的容器之属。”

蛮鸡仍是颇为感激地冲飞灵施了一礼，然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像是在调整自身状态。

再动身时，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甚至还颇有一种洒脱之感，“蛮鸡多谢飞灵大人厚爱，只是命途多舛，已是定数，蛮鸡也委实不愿再烦扰飞灵大人分心此事。”

飞灵不再说话。

蛮鸡则一步一步走向十一，出奇的同十一缓缓道出了一桩，像是需要泥封窖藏的老酒相配，才能说得清，说得到心坎里去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