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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60章 不同寻常

作者:梦公子 字数:3455 字


国主大寿,季华境内处处透着喜庆,国都之中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都说人老喜静,可国主这次却是例外。

竟然决定与民同乐,还特意下旨在皇宫前搭起一座擂台,不过此擂台非彼擂台,不是用来比武,而是请了些杂耍、唱戏的班子在台上日夜表演。

后来更允许平常百姓自带节目给国主祝寿,旨意一下,在季华国内可是炸开了锅。

为了在国主面前露脸,有人不远千里,前来祝寿,毕竟国主常年深居宫中,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得见,趁着此次祝寿的机会,也许就能官运亨通,再不济得些赏赐也能在很长时间内衣食无忧,因此大批民众涌向国都。

皇宫的擂台钱更是人满为患,更有甚者,因为站队排序而大打出手,因此被除去资格而沦为看客。

凡事都有利弊,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开酒楼的、卖吃食的、甚至卖针头线脑的,这些人却是乐开了花,城中行人无数,给各行各业均带来机遇。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赵郦笙和吏思铭也不由的惊异,作为排名前三的大国,国都的繁华程度确实非魏、晋。赵三国可比,而且,这季华的国主似乎对经营之道颇有心得,只是一次普通的过寿,就能带动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这份胆识绝非一般人可有。

皇帝生怕出了皇宫大内就身遭不测,巴不得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季华国主是何等样人,吏思铭并不知晓,但这收复人心的本事确实高人一筹,起码不是李幕、赵冕之流可比。

常言道:“得人心者得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生活无忧,国家就很少会出现暴动闹事之类的隐忧,吃饱穿暖是第一要务,如果这些有了保障,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跟官府作对么?

“这季华很有意思,不一般”赵郦笙也看出了门道,看着别处,话却是对吏思铭说的。

吏思铭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只见这家伙把扇子别在腰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街道两旁的摊位,一旦发现好吃的绝对第一时间奔过去大吃。

好在赵郦笙跟他说话时,吏思铭正忙着搜寻美食,但赵郦笙的话于他而言几乎等同于放屁,根本无法引起注意。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赵郦笙也有些适应了吏思铭的性子,只要不是关乎生死的事情,他一般都没什么兴趣,但在这之前,搜集蛛丝马迹这样的事情他却做得无可挑剔,别看他整天吊儿郎当,但沿途的东西鲜少能逃过他的眼睛,有时候赵郦笙甚至在想,传说中的七窍玲珑也不过如此吧。

“哎哎哎,别整天瞎想了,这么热闹的地方你非要表现的跟别人不同么?真是个白痴”身后突然想起吏思铭的轻声告诫,后脖颈痒痒的,赵郦笙有些不自然,脸上带起一抹红晕。

赵郦笙转身时,吏思铭已经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再次忙活起来了,多付了老板几块碎银子之后,非要亲自试试吹糖人的感觉,老板虽然收了钱,却是一脸“你要能吹,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吹了”的表情。

但下一刻,表情立刻变的精彩起来,只见吏思铭左手拿着刷子蘸了油,在石板上轻轻抹了一层,将竹签摆好;右手手舀了糖稀,在石板上轻轻勾画,左手再拿一根竹签对石板上的糖稀微微调整,约莫茶盏工夫,糖人便已做好,待糖人变硬,吏思铭拿在手里一脸得意,赵郦笙定睛一看,只见糖人头顶四字——名动天下。

可周围的人可不知道这名动天下说的是谁,只是看吏思铭在茶盏间便将糖人做的栩栩如生,引来一众赞叹。

“哗众取宠,可笑”赵郦笙说着便向另一处走去,省的吏思铭给她丢脸。

“快看快看,国主来了!国主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时间人流开始快速涌向皇宫的方向。

赵郦笙被夹裹着一路向前,直至被人墙挡住前进不得。

却见皇城之上,一位老人精神矍铄,虽胡须花白,但眼神明亮,满脸慈祥中又不乏威严,赵郦笙不由的多看了片刻。

不成想,就是这片刻却被这位国主发现,赵郦笙点头微笑,国主亦不惊讶,同样点头示意。

不一刻,只见一位宫人走上擂台高声道:“今日大寿,与民同乐,朕心甚悦;只是朕有个小爱好,喜欢听琴,不知是否有人能满足朕?”宫人说完便转身离去,偌大的擂台此刻竟变得无人敢上。

赵郦笙却没心思听这些,她在忙着找吏思铭这个混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挤死了,还是被踩死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吏思铭的身影,刚要喊他,却见吏思铭正往擂台的方向挤,看样子似乎是想上去。

原来在这一个时辰之内,已经先后有五位琴师上了擂台,却只有一位得到国主百两黄金的赏赐,琴师大为亢奋,却被国主挑剔为心性不稳,技艺尚可,一生成就怕是要止步于此。

这番评论恰好被吏思铭听见,他这段时间正穷的叮当响,装潇洒是很费钱的,比如说今天玩儿糖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花了三两银子,说实话,当时疼的吏思铭直哆嗦,但为了形象,楞是没说话。

有心跟赵郦笙要一点,可一个男人跟女人要钱算怎么回事,不行,这事儿老子不干,老子要自力更生。

奋力挤到擂台之下,刚要登台,却见一人顺着台阶走了上去,情急之下,提一口气,纵跃而起,轻飘飘落在台上。

手中丝线连弹,一头尽皆刺入墙壁之上,另一头运气成针,将擂台之上刺出一排针孔,不多不少刚好七孔。

“故弄玄虚”台下的赵郦笙轻声嘀咕。

其实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好奇,不明白台上之人意欲何为,有伸长了脖子看着台上的吏思铭。

就连准备离去的季华国主都被勾起兴趣,只见吏思铭将七根琴弦逐一系在七孔之中,不长不短,刚好将琴弦绷紧。

伸指逐一弹拨,一金二木三水四火五土,五弦各有不同。

金弦响,若刀剑相交;木弦动,声短而轻;水弦颤,悠远回响;火弦震,音烈燎原;土弦抖,势沉力钝。

文弦一弹,思念飘远,大生慈爱之情;武弦轻碰,琴声激越,细品有若千军万马奔腾。

“好一个文武七弦琴,曲未成,声已远,此人在琴道修为已是高绝,朕今日定可一饱耳福”国主抚掌赞道。

吏思铭试好琴弦,双手似慢实快,在场众人只听琴音流转,时而悠远,时而激越,眼前场景随琴声不时转换。

欢乐处,鸟语花香;紧张处,利剑刺叶;温柔处,素手轻扬;慈爱处,温馨四溢……

一曲过后,整个皇宫之前鸦雀无声,众人如痴如醉,女子清泪过颊,男子无声而叹。就连国主亦是眼帘微垂,嘴角含笑,竟似被催眠一般,沉浸在琴声幻象中无法自拔。

这场景只在初见吏思铭时有过,今日得以复现,还多亏这季华国主大寿,回味中的赵郦笙心中暗叹。

“琴师可否再弹一曲助兴?”国主抱拳言道。

不止吏思铭,就是季华国的大臣和百姓们亦是惊讶至极,堂堂一国之君,只为听一曲变出言恳求,只怕古往今来都少见的很,但也从另一面证明了吏思铭在琴道之上的造诣。

“当然,还请国主稍后片刻”吏思铭向着国主抱拳行礼道。

只见吏思铭双手连拨,文武双弦齐颤,激越声中思念宛然,辅以土弦低沉,一听之下前尘往事袭上心头。

台下的赵郦笙心有所感,提气飘身而上,腰间软剑如袖慢舞,足点虚空,随乐而行。

众人本被琴声所感,此刻赵郦笙舞剑而来,却无一丝突兀,恰如九天玄女,风飞漫舞,炫目之极。

曲消舞毕时,龙颜大悦,命人赏金千两,由太子季书亲自送到。

太子当即邀请赵郦笙做客太子府,赵、吏二人欣然前往。

一番寒暄之后,宾主落座,聊些风土人情以作谈资。

“此次国主大寿与民同乐,所收利益实乃千古未有”赵郦笙感叹道,身旁的吏思铭又在对着一桌美食大快朵颐。

季书微微一笑,“一则与民同乐,再则带动经济,三则……”沉吟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得人心者得天下”赵郦笙一语中地。

季书也不说话,拍手叫下人换了些果品,只看着赵郦笙细品慢饮。

“他国之人,可否惊讶?”季书声音不大,却把赵郦笙惊的不轻。

赵郦笙一愣,“殿下何出此言,如此阵仗本是首次,在下当然惊讶”。

“治大国如烹小鲜,选材、加料、火候缺一不可,甚至运气也要计算在内”季书的语调无丝毫变化。

“就是弹个琴而已,哪来的这么多事儿,真是坏心情”吏思铭冷不丁冒出一句。

“如若是季华之人,对国主定然是毕恭毕敬,断不会如此随意,即使是祝寿”季书一语道破。

“季华地大物博,百姓安乐,国主仁爱,不知军备可有松懈?”赵郦笙突道。

季书吃了颗浆果,道:“除非利大于弊,如若不然,不可轻言战事”。

“最近赵晋两国打的不亦乐乎,不知二位可有耳闻?”季书看似随意,实则句句带刺。

赵郦笙继续道:“如若两国再次交战,季华是否会坐收渔利?”。

如此敏感之言,季书怎会轻易回应,况且国主并未授意他参与国事,尤其是在此关键时刻,更是不可随便表明态度。

不过,此人如此急切的想要得知我的态度,那必然是赵、晋两国之人,据说赵国的那位将军相貌堪比女子,如此看来,这位定是赵国之人无疑。

孤身一人,独闯季华,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