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打出的一拳仅仅是最简单的势，如果说你连心中想要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完全可以载入轮回。”黑山开口。
结界外苦行僧一直在密切的关注黑山和路晨之间的谈话。
此刻黑山突然提及到了轮回，苦行僧面色陡然一变。
“孽障，休要胡言乱语，世间已破，何来轮回之说！这九狱本就是地狱！”苦行僧双目如炬，圣身化作山岳镇压落下。
“好个虚伪的秃驴，竟敢狂妄轮回已破，须知轮回乃是宇宙运转基本之一，其实我等可以直接窥视的。”
黑山冷眼狞笑，抬手直接打出一拳，狂暴气势彻底撕裂佛界，天地间呼和魔气系凝聚在其身后，化作一道狂浪不羁的身影。
这身影乃是黑山的人身化影，身披黑袍随风摆荡，一头黑发张扬如魔神一般，大手毫不客气，直接抓来与那镇压落下佛掌狠狠相撞。
轰隆隆一声天地失声，原本黑暗的佛狱具被彻底点亮一光一暗，分化成两个极端的世界。
“你可是轮回始为何物，天地之间万物运转自有其因果定律，贸然遁入轮回，你可知要付出何等代价！”
苦行僧面带嗔怒，身后化作一尊千手佛陀，漫天佛光照下普渡众生。
“哈哈哈，你这虚伪的秃驴这小子，现在这样不就是一个废物吗？即便他能在你的佛门感悟下凝聚上身又能如何，终究还是一尊傀儡，将要让他真正变成有神之物，还得要借住轮回！”
黑山寸步不让，一拳轰出分化万千，对上了千手佛陀却丝毫不落下风。
虽说他仅仅是死而复生，存在时间有限，但终究是太古神魔，对于魔气的运用堪称达到了功参造化的地步。
而此刻的路晨已经封闭了自己的三魂六魄，就像是把自己关在一间小房子内，一般他在思索，他在沉思，他想要独自踏出来一条路。
只可惜路晨的元神世界内没有丝毫光明，他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存在，任由他如何领悟如何感想，终究是没有经历过，终究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自己。
他看到了痴像对敏儿的那一份执着，看到了贪像对于天地万物的吞噬贪婪，看到了嗔像想要获得一切的渴望。
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这般修为就不是路晨自己苦修得来，仅仅是元神分裂之法，采天地之造化会阴阳之晓变而得来的。
“忽地顿开那金琐，今日方知我是我。”
路晨笑了，原本漆黑的元神世界骤然出现的一抹光明，就如同天地混沌初开一般，须臾之间裂痕蔓延。
路晨一身修为如潮水一般消失，帝极境中期，帝极境初期，皇极境巅峰，皇极境中期……
“痴儿你在干什么？还不速速醒来！”
苦行僧眼见事态不妙，当即大吼一声，滚滚佛音咆哮而来，却被黑山抬手挡下。
“秃驴，这既然是他的选择，就自当遵循，你们佛门不是常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黑山张狂大笑，眼中却露出一丝释然之色，这小子终究还是没有笨到家，知道该如何取舍。
“杀戮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这小子这样自自废修为，难不成是真的想要遁入轮回，不过天玄大陆早就已经没有了轮回，他又该当何去何从？”一旁站着的幻象淡淡问了一句。
“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一点都不了解。”杀戮摇头。
端坐在大椅上的扭曲魔皇静静看着这一切，路晨是他的宿敌，只不过以前宿敌仅仅只算得上是个宿敌，而现在才是真正的对手。
“该死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苦心僧睁眼欲骇，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路晨自废元神和修为。
如此一来，他岂非成了一个常人，他们上万年来的谋划将付之东流。
“唵嘛呢叭咪吽”
苦行僧燃烧自己的肉身和元神力量投进，蹿出一颗混元如玉的舍利子，佛教六字箴言成为六轮太阳，直接点亮了整个佛狱，无数的魔气在这佛光的照耀下如春雪一般消散开来。
“和尚这一切自是他命中因果注定，你改变不了的！”
黑山令大笑一声，也燃烧自己的元神和肉身，况且他本身就没有肉身，此刻燃烧的仅仅是他的执念，以及那如潮水一般的魔气。
“小子记住，本尊黑山，最强太古神魔，今日我就度你一番。”
话音落下，黑山肉身消失，天地兼职剩下汹涌澎湃的魔气如同黑雾一般笼罩整个佛狱，即便是再强烈的佛光也无法撕裂开来。
只见一只大手子黑雾当中探出一把抓起路晨，直接将他扔进了虚空当中。
“去吧，去看看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小子路晨拜谢黑山前辈大恩。”路晨淡然一笑，在黑雾的护送下破开层层结界，一直离开了天玄大陆。
须臾之间整个天玄大陆的人，只感觉到内心一阵暴躁，汹涌澎湃的魔气渲染开来，整个天玄大陆都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就在那魔气当中，一道身影若流星划过转眼即逝。
“不！”
苦行僧虽心有不甘却有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路晨逐渐消失，进入了无尽星空当中，就不再受到天玄大陆的约束。
路晨不知道自己到底飘荡了多久，他的肉身在逐渐的衰弱修为直接跌落到了炼气期。
此时的他虽说依旧保持着年轻的容貌，但终究不再是那个张狂而不可一世的路晨，不再具备挥手间鬼毁天灭地的能力，也不再具备晓风吟月的本事。
终于路晨看见了一丝光明，他走了出去来到了一方古代的世界。
……
“小姐，我们吃饭去那黑山庄会不会遭遇危险？据说黑山庄的人最喜欢吃人肉了，我觉得胡大叔也未必能够保得住我们！”
“小环，你这丫头一天到晚最喜欢胡思乱想。”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驾驶马车的是一个年老体衰的车夫，手里的鞭子时不时的鞭挞两下，耷拉的眼睛，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车夫自然就是丫头小环口里的胡叔。
砰！
突兀的前方山石滚落，一道狼狈身隐随着山石落到了土路上。
“吁！”
胡叔握紧缰绳，三匹烈马扬蹄而止。
“小姐前方突然掉下来了一个小子，是救还是不管？”胡叔问了一句。
“小姐不要了，我们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像这种人说不准背后有人追杀。”
小环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身影狼狈的路晨。
“你这丫头，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我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心怀慈悲之心。”
小姐手指戳了一下小环的眉心，随后撩开帘子走了下去，小环嘟囔着嘴地跟在身后。
“小姐放心，这小子已经是个废人，身上没有一点儿武功修为。”
胡叔手中马鞭一扬，缠绕着路晨的一只手臂，砰的一声，一百多斤的身体直接就被拽到了马背上。
“先就这样吊着吧，看看能不能活过来。”胡叔淡淡道。
“如此这般就有有劳胡叔了。”小姐笑了笑。
转眼间时间流逝，太阳逐渐西行，一行三人横过山岳之后，来到了一间破庙。
胡叔取中取出准备好的火石，燃起了一堆篝火，随后又自马车当中拿出干粮和淡水交于两人。
“这小子今晚就由我看着吧，你们早些休息。”胡叔话罢抬手点了点路晨的身体。
虽说路晨身上没有一点修为，不过胡说终究是个老江湖，该做的一些防范还是要准备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