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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六百八十章前朝旧案

作者:鸿羽 字数:3290 字


有人说,当你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说明你离成功不远了。

温麻子不知道这句话。但在他想要放弃的那一刻,他内心闪出一个念头,一句话。

“一脸麻子,还想做官,出人头地?别丢人现眼了。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那是温麻子上京赶考时别人辱骂他的话。这句话一直存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他刻意的不去想起,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段屈辱。

只是,当他受尽折磨,当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他还是想到了那句话。

那是一把插在他心里的刀子。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死去,像别人说的,丢人现眼。

不,不能这样。

他告诉自己。他大声的呐喊:“我不会放弃。我绝不认输。”

一瞬间前,温麻子还奄奄一息。管家以为温麻子要死了。

就在管家放松神经的时候,温麻子呐喊了。

管家大骇。

他审讯过好多人,还从没见过像温麻子这样倔强不屈的人。

当然,管家的大骇只是片刻的反应。随后,他又恢复了平静。他审讯过很多人,他不怕温麻子不屈服。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金佛在哪里?”管家把脸贴在温麻子脸上。他要给温麻子施加压力。

“带我去见丞相,我会亲口告诉丞相。”温麻子还是这句话。

管家恼了。

温麻子的倔强显示他的无能。他决定,要再给温麻子一点颜色。

行刑的人在一旁提醒管家。“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咱们这里又不是没死过人,还怕多他这一个。”管家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行刑的说,“他一直吵着要见丞相,或许,他有要紧的事情禀报丞相。咱们万一把他打死了。以后,丞相要是追查这件事情,咱们担待不起啊。”

行刑人的话让管家害怕了。他不能意气用事了。万一打死了温麻子,而温麻子又是丞相的什么人。到时候,丞相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管家让人把温麻子放下来。

“你们在这儿好生看着他,我去见丞相。”

管家径直去了书房,他知道,一般情况,蔡京都是在书房待着。

书房门虚掩,管家透过门缝,看到蔡京正现在书桌前写字。

管家知道蔡京的习惯,他在写字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所以,管家就在门口等候,直到蔡京放下手中的笔。

管家才轻轻的敲了房门。得到蔡京的许可,管家推门进去。

“老爷。”管家规规矩矩的现在门口。

蔡京抬头,看了管家一眼,问:“什么事啊?”

“老爷,有个人要见你。”

“既然要见我,就把他领进来啊。”蔡京拿起桌上的宣纸,吹了口气,朝管家招手,“来,来,你看看我这几个字怎么样?”

管家走过去,伸头观看。宣纸上泼墨两个大字:三宝。

“老爷的书法,大宋朝除了当今皇帝,就是丞相你的字了。奴才这点见识,哪敢评论你的字啊。”

管家的话并非虚言。蔡京的字在大宋朝着实数一数二。徽宗皇帝之所以宠幸蔡京,也完全因为蔡京的字写的好。

文人之间,心心相吸。

再加上蔡京虽然有文人的才华,但没有文人的骨气。喜欢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所以,徽宗皇帝很喜欢他,并让他做了大宋的丞相。

“你可知我有那三宝?”蔡京问。

“老爷的心思奴才哪敢乱猜啊。”管家说。

“老子曰:吾有三宝,曰慈,曰简,曰不敢为天下先。我现在身处高位,别人都看到了我的风光,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辛苦啊。现在,大宋朝千疮百孔,各地乱民纷纷闹事,北方的宋江,南方的方腊,还有金人的不断挑衅,万岁每日忧心忡忡,本相得为他宽心啊。”

“老爷辛苦了。”

“做为臣子,能为君主效力,倒也谈不上辛苦。只是,外面那些小人,说老夫别有用心,老夫委屈啊。”

“贱民之言老爷大不可理会。”

“本相可以不理会。可是,有些人用贱民之言在本相身上做文章。”蔡京说,“尤其是那个李应龙,最为可恨。”

“老爷,气大伤身啊!你要是病倒了。大宋朝可就彻底没了指望了。”

“是啊!本相不能生气。就算为了皇上。本相切的好好活着。”蔡京捋了捋胡须,说,“你说有人见我,什么人啊?”

“一个贱民。”

“你不知道本相公务繁忙啊!贱民你也往家里领。”

“本来,我是要赶他离开。只是,他说,他说……”

“有话快说。你怎么也变得唯唯诺诺了。”

“他说他知道金佛的下落。”

“金佛?什么金佛?”

“刚才,我收到扬州知府魏不保给你的寿诞礼物,三个金佛。谁知,我收到了两个。就找送金佛的人询问,他说他知道那个金佛的下落。”

“既然他知道,就让他带着你去寻找就是。这点小事还用麻烦本相?”

“他是知道,但他不告诉我。他非得见到你后,当着你的面说。”

“竟有这种事情。本相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手段。你把那人给本相带过来吧。”

管家出去。不多时,带着温麻子来了。

温麻子被打的不会走路。被两个人搀扶着进来。

搀扶温麻子的人把温麻子放在地上。温麻子挣扎着给蔡京跪下。

“草民叩见丞相大人。”

蔡京看了眼温麻子。温麻子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

“抬起头来。”蔡京说。

温麻子抬起头,蔡京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未见过此人。

“你是谁?为何要见本相?”蔡京问。

“草民姓温。别人都叫我温麻子。”温麻子说,“我见丞相,是想给丞相治病。”

“本相无病,何用你治。”蔡京说。

“丞相之病在于心,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温麻子说。

“一派胡言,把他给我叉出去,狠狠的掌嘴。”蔡京说。

“快,把他拉出去。别扰了丞相的心境。”管家说。

两个大汉拖着温麻子往外走。温麻子大声喊:“丞相,心病虽缓,但不可不除。铁山之痛,何人能医啊?”

“慢着。”蔡京说,“把他给我留在这里,你们几个下去吧。”

管家看着蔡京,一脸愕然。

“怎么?本相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蔡京怒道。

“丞相,此人凶残,老奴怕你受伤。”管家说。

“本相无碍。你们出去吧。”蔡京说。

管家和两个大汉出了书房。蔡京又让管家顺手把门给带上。

蔡京绕着温麻子转了一圈,说:“房间没有外人了,说吧。本相有何心病?”

“丞相心病,在于一人。”温麻子说。

“何人?”

“李应龙。”

蔡京心里一惊。他不由得多看了温麻子一眼,心里想着,这个麻脸何以知道自己的心事?

温麻子见蔡京不言语。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于是,温麻子接着说:“外人看来,丞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是风光。可是,我知道丞相你心中的痛,也知道你心中的那根刺。如果,不除掉李应龙,丞相就永远睡不安稳。”

“放肆。我和李大人同朝为官,你却把我和李大人形同水火,你这分明是挑拨离间。本相绝不饶你。”蔡京怒道。

“丞相,这里并无外人,何不敞开心扉。”温麻子说,“我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何惧再死一次。今日,我冒死见丞相,就是想死心塌地为丞相效力。”

“你有何本事,能为我效力?”蔡京问。

“当年,‘铁山阻击案’,丞相的本意是拉李应龙下水,只是,后来展天元是个硬骨头,丞相没能突破。所以,那件事情应该是丞相的恨事吧。”温麻子说。

“‘铁山阻击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在朝廷中,已经成为一个死案了。在想用那个案子做文章,不可能了。”蔡京说。

“案子死了,可是,人还活着。”温麻子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蔡京问。

“据我所知。当年,参与刺杀‘四大才子’的人中有一个就是当今‘长风镖局’的总镖主柳长眠。如果,丞相把柳长眠抓起来,然后打开柳长眠的嘴,顺藤摸瓜,丞相不就可以把李应龙拉下水了。”温麻子说。

“你知道柳长眠在哪里?”

“柳长眠就在京城。”温麻子说,“丞相只要下令抓人,我可以给丞相带路。”

蔡京看着温麻子。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草民不敢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以后能常在丞相身边,为丞相效犬马之劳。”温麻子说。

“这是你的真心话?”

“草民如有半句虚假之言,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好吧。本相相信你了。”蔡京说,“只要这件事情能成功,本相不会亏待你。不过,你要知道,为本相做事,首要的是嘴巴要紧。你明白本相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蔡京让人进来,把温麻子抬到后院,让御医帮温麻子治疗身上的伤。出了书房,温麻子长舒一口气。

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温麻子心里窃喜。但,他并不知道,有时候,成功和失败只是一纸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