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站在红汝身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慕容呆扶着似乎随时会崩溃的慕容叶，这个时候的慕容叶没有了往常的活泼，给外的令人心疼。
“四个小时苏苏就会醒来了吗？”慕容迪开口问道。
苏羽之前说等两个小时就知道了。
“不，四个小时之后就能知道新药有没有用了。”
苏羽摇头。
“醒来大概还要一天吧，大家不用都守在这里了，留两个人在就行了。
别让人伤到他，也要提防着医院的人为了所谓的技术做手脚……还是感觉不放心，不然还是回慕容家吧，反正现在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医疗器械。
留在医院我怕有人会为了知道人工心脏的技术故意害死苏苏。”
毕竟是已知的第一例人工心脏啊！总有人会不怕死的，想要名扬立万。
一听到这个，众人赶紧点头。
“对对对，回家。
回家……”医院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
真的需要什么特殊仪器，倒是再准备就是了。
苏羽安排了一下，慕容呆去准备需要的药物和呼吸机，慕容迪和慕容凌去办出院手续。
秦琉怜也想跟着一起去慕容家，邱钰没有多想就拒绝了，人已经够多了，有苏羽和言澈在，不需要更多的医生了。
只是让这些医生全部都留在罗马的分部，到时候再做安排。
邱钰拒绝，秦琉怜只能接受。
仪器准备好之后，连着仪器和苏苏一起搬到了苏苏的房间。
苏羽和言澈在慕容家的城堡也是有房间的，苏羽的意思是让大家先去休息，等时间到了自然就知道结果了。
但是邱钰和红汝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苏苏的心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言澈在发烧，安顿好苏苏之后，苏羽就忙着照顾言澈，哄着吃了药，躺下来睡着了才出来。
苏羽下楼来，邱钰他们已经全部在大厅等着了。
先回来了的三雪也下来了，休息了一会儿，已经感觉好多了，同样迫切的想要知道苏苏的情况。
“药效还要等两个小时才知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苏羽有些不解的看着了一眼众人。
他是饿了才下来的，不然肯定陪着言澈先睡两个小时。
“那如果药没效呢？”红汝自己也是懂一点医术的，等药效这种事情……“那也只能等着。
就算是没有效果，我也会尽力抱住苏苏的生命。
但是红汝，邱钰，你们也要最好心里准备，这是我当医生一来，遇到到的最难的问题。”
苏羽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饿了，可以帮忙弄点吃的吗？”这会儿城堡没有佣人，苏羽很是无辜的表示，他真的饿了。
顾然赶紧去厨房，五分钟端了一碗青菜鸡蛋面出来。
慕容叶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苏苏原来的心脏呢？”苏羽看了一眼邱钰和红汝才说道，“苏苏是先天心脏衰竭，只是病症在十五岁才显现出来。”
红汝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苏苏小时的身体检查一直很好啊。”
苏羽摇头，“我也不知道，苏苏十五岁的时候，从特工岛请假来找我。
说他心脏很不舒服，但是特工岛的医疗队并没有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那时候他被特工岛上的毒蛇咬了一口，之后就一直心脏不舒服，一阵一阵的难受，难以承受的疼。
晚上睡觉全身都是冷汗，心率也不对劲。
但是检查显示一切正常，他没办法才来找我。
结果一查就查到了先天性的心脏衰竭。
潜伏期太长了，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征兆，直到被毒蛇的毒液诱发，才被检测出来，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末期了。
他的心脏已经不行了。
我用了很多药，才勉强的保住了他。
那时候我就警告他，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我研究出结果之前，一定要抱住自己的命。”
“庆幸的是，那时候他的体能训练已经基本完成，后面的都是智力训练。
以苏苏的能力，基本上能够完成。
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救他，我只能告诉他，一旦上了手术台，我不能保证他可以睁开眼睛下来。
苏苏拍你们担心，更怕你们分心，所以决定不告诉你们。
当时情况很急。
为了救他，我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研究上，之后，苏苏因为心脏的问题先后动了四次手术，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险，整整两年，我才研究出来了人工心脏。”
苏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两年的时间已经是苏苏的极限了，当时言澈不同意让苏苏换上人工心脏，因为一旦换上人工心脏，苏苏一辈子都只能靠人工心脏活着。
当时研制出来的人工心脏很差，但是苏苏还是坚持要换上，他说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想要试一试。
不换的话，一定会死，换上的话，可能还有生机，即便人工心脏可能只能维持他几年的生命。
我和言澈做了一整套周密的计划，才决定给他动手术，切除他病变的心脏，换上新研制出来的人工心脏。
虽然计划已经很周全了，但是还是差一点就失败了，他昏睡了整整四个月，才再一次醒过来。”
喝了一口水，苏羽继续说。
“手术成功了，但是这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那时候的人工心脏性能真的很差，心率稍微过快就会有震碎的剧痛。
当时我一再强调，让苏苏好好的保养他的心脏，最好不要参与高强度的训练和工作。
其实我是不赞同他进入恐怖组织工作的，但是他怕你们不理解，以为他想要逃避责任，所以他还是决定进入情报组。
他的身体本来根本无法承担情报组的工作强度，但是他很坚强，不仅坚持下来了，还从来没有让你们任何人发现他身体出了问题。
第一颗心脏的使用期限是三年，他用了三年才换第二颗。
第二颗人工心脏的使用期限我算过，应该至少可以用五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苏只用了三年半，人工心脏就开始衰竭。
之后他一共换了四次，人工心脏的性能也一次比一次好，但是意外的，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外在原因，除了第一个人工心脏完整的坚持都了试用期间，其他的人工心脏都没有坚持到五年。
这一次更短，才用了两年，就开始衰竭了。
这十多年，我一直在研究如果增加人工心脏的性能和循环是使用的能力。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救苏苏了。
他这辈子，一定会过的很辛苦，而我只能尽力抱住他的命。”
听完，红汝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为什么苏苏会得这种病？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这种家族病史啊！”红汝很是不解。
苏羽摇头，“不是遗传病，但是为什么会有，原因可能很多，红汝，你也不要太伤心，毕竟苏苏还活着。
以后说不定会更好呢。”
邱钰坚强的抱住红汝，作为父母，儿子所承受的一切他们需要从一个外人口中才能知道，真的是枉为人父母。
虽然知道这是苏苏的孝心，但是内心的自责却是无人能够代替的。
“他原来的心脏呢？”顾然问道。
“在我那。
但是那颗心脏已经完全衰竭，我保存着，也不过是因为，那是苏苏身体的一部分。”
苏羽解释道。
保存着，至少让苏苏走的时候，不是带着一个人工的器械进入轮回。
“那你研究的东西不能放在他原来的心脏上面吗？这样的话，不是就可以换回他原来的心脏了吗？”顾然提议。
“没有那么简单，苏苏的病情和普通的心脏衰竭还不是一回事。
即便是这次的新药没有效果，重新换一颗心脏，也还是只能是人工心脏。”
如果可以换回他原来的心脏。
他们当初就不会选择切除他自己的心脏。
红汝已经慢慢的收住了眼泪，虽然苏苏以后都要靠人工心脏活着，但是还活着就可以了。
只是现在苏羽可以救苏苏，那如果苏羽出了点什么事情呢？苏羽比苏苏大了一轮，如果苏羽先走了呢？那时候苏苏怎么办？看着沉默的邱钰和红汝，苏羽只能抱歉。
“你已经尽力了。
谢谢。”
邱钰这一声谢谢很苍白，苏羽为苏苏做的事情哪里是一声谢谢可以表达的。
以后的路还很长，客厅里只剩下了长久的沉默。
苏羽端着顾然做好的面条，几口就吃完了。
听着苏羽说这十多年苏苏的生活，慕容叶已经完全呆滞了。
很多时间点，她自己一点点的往回看，才豁然明白，当初她曾经多少次再也见不到苏苏了。
也恍然明白为什么苏苏总是给她很奇怪的感觉。
有时候她觉得苏苏是爱她的，有时候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现在想想，每一次从死亡边缘被救回来，苏苏第一个想的人都是她，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吧。
“他的人工心脏衰竭的这么快是不是因为我？”慕容叶悲伤的看着苏羽。
“是。”
苏羽点头。
慕容叶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打碎，又重新拼接回去了一般。
她应该怎么办？人工心脏始终是人工心脏，机器是没有办法读懂感情的，苏苏承受不住这一切，她应该怎么办？一辈子啊，他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