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想隐瞒一辈子的秘密。不光因为它太过神异，更是因为，那些都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轩辕言似乎也很能明白，拥过她之后，再也没说多余的话，知道这是她难以提及的痛，好在，这辈子，她似乎没受到那样的磋磨，那两个该死的，也早就受到了惩罚。如此，他已很得宽慰。

宽慰之下，两人彼此心境变化，只想好好过了这辈子，一切都能放下，最终没求到舍利子便要离开，觉得已经没什么追求的必要。

住持亲自相送，看到两人头顶的金光，念佛，“两位善信都是慈悲之人，只要坚持本心，日后定能排除万难，平安度日。”

这话说得人心里熨帖，沈清宁和轩辕言回以‘阿弥陀佛’，又诚心的捐献了一些钱物，住持最后郑重送了她一块玉牌，虽然比不得舍利子，但也是了缘法师曾留下的，让他日后交给有缘人。

住持总觉得，沈清宁就是这个有缘人。

沈清宁捏着手里温润沁凉的玉牌，又虔诚念了句佛，和轩辕言相携离去。

因为是在青城，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到皇城，而是顺带去廉亲王府探望一二，发现廉亲王府又出了事，廉亲王妃患了怪症。

外面和府中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廉亲王在沈清宁和轩辕言的面前，却故作自然的遮掩，让人更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那是难以启齿的病。

住了一日，沈清宁他们便要离开，只是离开前，沈清宁遭了侵害，害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传说患了怪病的王妃，她竟然狠狠的咬破了沈清宁的脖子，试图吸血。

沈清宁平复下了心情，脖颈被清理，上了药膏，看了一眼被廉亲王用软绳绑住手脚，看上去已经和正常人大不一样的王妃，“她这真是变成妖怪了？”

“不是！燕萍她没有！”廉亲王有些恼火的反驳，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想必也是备受煎熬。

沈清宁和轩辕言沉默，廉亲王反驳过后，无力的用双手遮掩住脸，终于把情况都给交代。

王妃从半月前就开始不对劲，每日都要吸血才能恢复正常，廉亲王早就暗暗找人来看过，每一个人都说王妃成了妖怪，必须要烧死才可以。廉亲王心惊，但心惊之下，还冷静的把每一个知情的人都处理，保护王妃。

然而，即便他已经双手染血，王妃怪症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廉亲王说完，就在沈清宁两人面前跪下，哀求，“你们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立刻就带燕萍离开，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我们，你们就当世上从来没有我们两人！”

能够为了一个古怪的王妃，放弃下半生的繁荣富贵，他的确是用情至深。

沈清宁被打动，却还是不愿答应，说道，“王妃她这样是很奇怪，但并不是什么妖怪，是癔症或是其他精神方面影响的。具体的，我们还需要好好探查，现在可以确认的是，是有人把她变成这样的。”

廉亲王听了她的话，渐渐冷静。原来王妃变成这样是有迹可循的，他连忙又求，拉近两人关系，“皇嫂，你可一定要救燕萍！”

哪怕没有这句皇嫂，沈清宁也会尽力医治，看了一眼轩辕言，轩辕言纪念这是他的十三弟，也轻轻的点点头。两人只是同父异母，但小十三几乎是轩辕言看着长大的，从来也没有做什么恶，只老实本分的做着自己的廉亲王，能够救，他当然要伸出援手。

沈清宁给王妃把了脉，情况本就超出她的想象，自然没有拿出什么章程来，这般古怪的事情，让轩辕言想到了山灵，立刻提出联系山灵过来帮忙。

只是耶律山灵为人神神秘秘，行踪也怪诡异的，轩辕言派出许多人，一时也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在找寻山灵的时间，沈清宁守着王妃，王妃的精神不振，时常糊涂时常清醒，像是有两个人在她身上似的，更让人确定，这是一种棘手的癔症。

王妃清醒的时候，和沈清宁说，“你把我杀了吧。我宁愿做一个死人，也不想做一个疯子。”

她被折磨得不像人形，哪里还有之前见到的艳丽风采。

沈清宁喂她喝药，复杂的劝说，让她不要如此冲动，也不要放弃希望，提起廉亲王说过的话，如果王妃出了事，他恐怕也支撑不下去。

提到廉亲王，王妃的眸子里才有了些光彩，努力的平稳下情绪，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分明对饮食百般的小心，也不曾接触过什么古怪的东西……

她都想不明白的，沈清宁暂且更不能想明白，只是切切的安慰安抚，或许，在山灵手上，还有得一救。

似乎有了点山灵的消息，但还没有把人找到，王妃家的人，也就是司马家的，找上门来，说要把他们病重的女儿带回家。

即便是王妃的家人，廉亲王也舍不得把人交出去，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为安心，否决。

司马家的没想到，说漏嘴，“王爷，您何必呢，反正燕萍她也活不长了，我们带回去，还省得你麻烦——”再想要圆已经来不及，被轩辕言扯住衣领，“你怎么就知道她活不长了？”

沈清宁和他想得一样，总觉得王妃的病来得莫名其妙，只不过还没往她的家人身上想过，如今看司马家的态度……

司马家的最终呐呐的返回去了，沈清宁和轩辕言要查，王妃知道了，还护着，“你们不用白费功夫，我的家人怎么会害我呢？怪只怪，我自己倒霉染上了这怪病。”眉眼间的忧愁更深。

沈清宁皱眉，觉得这王妃也不太对劲了。

没管王妃的意愿，两人仔细的勘查，发现了最大的不对劲：司马燕平。这个燕平是王妃的哥哥，名门之家，取名不应该这么随心，这是第一点古怪。又发现他缠绵病榻多年，司马家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这是第二点古怪。

虽然不能堪破其中的秘密，但沈清宁和轩辕言都觉得，王妃的出生和现在的怪症绝对和这个司马燕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