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差不多行了！牛哥，别打了，再打就给打坏了！”
老牛揍儿子的那股子狠辣，就连刘小鱼都看着直撮牙花子。
那么大的老牛皮巴掌，啪啪啪就往孩子已经肿了起来的屁股上招呼，第一下就给红孩儿打得尿了他爹一身……
刘小鱼生拉硬拽，好不容易才把老牛拉开，可老牛还是不依不饶：
“刘郎你放手！这小犊子！本事不好好学，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你说他要找姑娘，找谁不行啊，非得找小七！也不想想人小七能看得上他吗！”
“额……不存在不存在，孩子还小呢……”刘小鱼听着觉得有些不对，但出于礼貌，还是安慰了一下。
可老牛下一句话，差点没把刘小鱼气得爆血管。
就听老牛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小七比他大好几百岁呢！这是找老婆还是找奶奶呀！不行，刘郎你放开我，今儿我非得揍死他不可！”
“额呵呵，那你继续，千万不要停哈！”
刘小鱼立刻松开了手，两眼一眯，皮笑肉不笑冷声说道。
你他喵的才是奶奶呢！老子那么可爱的小七公举！还是那么粉嫩嫩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奶奶了！
刘小鱼心里生气，可说话的又是他最开始相依为命的铁杆兄弟，这口气，也只能靠着看他打孩子发泄了。
小七听见老牛这话也不开心了，怒道：“牛伯伯！你说什么呢！谁是红红奶奶啦！”
被老牛这么“侮辱”，小七嚷着嚷着，声音就开始哽咽。
老牛瞬间停下了动作，浑身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潸然欲泣的小七，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哎呀呀，小七别哭！千万别哭！刚才是牛伯伯说错话了，对不起，小七，我错了，你原谅牛伯伯这一次好不好？”
当初孩子们刚刚从藤上结出来的时候，老牛还没走。
在那间小茅屋里，以小七为首的娃子们整宿哭叫，让他这头牛都睡不着的恐惧，老牛仍然是记忆犹新。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看见小七要哭，老牛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哼！不理你了！你走开！”
小七一跺脚，上前把老牛往边上一推，蹲到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痛苦的红孩儿边上关切地开始询问。
以老牛的身形体量，别说一个小七，就算是十个，一百个小七，那也绝对推不动的。
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老牛顺势退开而已。
生怕再惹到小七，老牛闪身拉着刘小鱼就出到了洞外。
“呼！刘郎啊，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小七还是那么爱哭呢？其他几个孩子呢？”
出到洞外，老牛擦了把额头冷汗，然后开始发问。
刘小鱼脸色一黯，接着之前说到的地方，开始往后说，一直就说到孩子们中毒那里。
老牛听得目眦欲裂：
“哼！小小的泾河龙王，怎么就敢对咱们家的孩子下手！刘郎，咱们走，给孩子们报仇去！”
老牛的脾气那是相当暴躁，都不让刘小鱼把话说完，就要动身。
“哎呀，牛哥！你听我说完嘛！那个下毒的孽龙，当时就死了，前段时间，我把他爹，就是泾河老龙王也给做了。这个仇已经报了嘛！”
刘小鱼拉住老牛，忙就解释。
老牛一皱眉：“那他们为什么要下毒啊，我觉得这背后定有蹊跷！”
“呀哈！牛哥，你可以啊！不但样子变成了人，脑子也变成了人哈！”刘小鱼调笑一声，见老牛脸色发黑，忙转移话题：“咳咳，我是说，我当然知道啦！现在我不就是在拿功德顺便报仇吗！”
“什么意思？”老牛不解。
见老牛这个反应，刘小鱼也奇怪了：
“牛哥，你不是吧？你是我师父的坐骑，怎么我师父都没跟你说过他要我做的事情吗？”
老牛羞赧地摇了摇头：
“嘿嘿，刘郎啊，老爷他嫌我脑子不灵光，就只让我轮回一世，然后出来当妖王，说是要干掉那个什么……什么人来着……我给忘了。”
刘小鱼无力地垂下了头：“取经人是吧……”
“嗯嗯！对啊对啊！刘郎你也知道啊！”老牛眼前一亮，忙点头不迭。
“我的天……我说，牛哥，你最近一次跟师父联系是什么时候啊……”
刘小鱼感觉自己是被老牛打败了，有些无精打采。
老牛想了想：
“联系？联系什么。打从我进入地府开始，就没有跟老爷联系过了呀！他说在事成之前，都不让我跟他联系的！”
“好吧……”刘小鱼明白了，打败他的不是老牛，而是他的圣人师父，通天教主。
插手量劫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用断线风筝的手法！难怪截教会因为封神一劫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啊！
不过这个吐槽当着老牛的面可不能说，老牛对通天教主那是最最忠心的，这话说了，回头他往通天那里一学，自己怕不是要被雷成白痴……
“咳咳，牛哥，是这样，现在咱们的计划变了，件事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刘小鱼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对老牛说：
“牛哥，这一次的量劫，应劫的，乃是西方佛门。他们想要将西方的佛法东传进来，达到大兴佛门的目的。而我们，就是要尽可能的阻止他们。你附耳过来……”
老牛听刘小鱼说得谨慎，很乖巧地弯腰把脑袋伸过去，然后嗯嗯啊啊的赞和不停。
“大概的计划就是这样了，所以说，牛哥你现在千万记住，不能为难取经人，要不然，不但不能阻止佛门大兴，反而是在给他们帮忙。”
老牛重重点头：
“嗯，我明白了。可是照你这么说，佛门光头这么无耻，他们会不会亲自出手啊？比方说让谁谁谁变成妖精什么的？”
刘小鱼沉吟片刻，摇头道：
“这个不会，他们不能直接让佛陀罗汉啥的出手，不然唐僧到时候不得翻脸啊？最多也就是让各家的坐骑啊童子什么的出来，不过咱们不怕，现在我可厉害了！”
“哦哦，那也是。可是刘郎，我不能答应你。”
老牛没有反驳，但却一口拒绝了按照刘小鱼所说的计划行事。
刘小鱼眉头一皱：“为什么呀牛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当年咱们可是相依为命的好兄弟，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呀！只是我现在做的事情，乃是我老爷亲口吩咐的，没有他的法旨，我不能改变计划。”
都说牛脾气牛脾气，刘小鱼现在才算是真正领悟到了。
说了这么久，老牛也都点头表示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他却不愿意这么做！
“不是，牛哥，你这样就不好了呀！师父他真的说了让我处理这件事，就连金灵师姐她们都得听我的呢！”
刘小鱼有些着急了，要是别的谁要坚持给取经人作难，刘小鱼大不了就强行镇压驱赶，甚至是斩杀，都是可以的。
可现在这个是老牛，是在刘小鱼心里被当成了亲人的老牛。
要是老牛执意不肯，刘小鱼又不能对他动手，那就真的麻烦了。
是以刘小鱼只能是再三强调，他现在是通天教主指定的关于截教在量劫之中如何行事的总指挥，甚至不惜把金灵圣母都抬出来增加分量，就是为了让老牛听话。
也还好，金灵圣母身为通天教主的亲传第二，在截教弟子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老牛听见刘小鱼这么说，也开始犹豫：
“emmmmm……要是金灵圣母也同意了的话，那我确实应该按照你说的做哈？”
“对嘛！本来就是啊！”刘小鱼感觉到了希望，忙指天又说：“这样，牛哥，咱们上天一趟，我让金灵师姐直接跟你说好了！”
老牛忙摆手：“不是不是，刘郎，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
“那你就照我说的做！”
刘小鱼一个是不想自己为难，再一个，也是不想看到到时候自己的兄弟老牛，被孙悟空请来救兵欺负，语气相当坚决。
可老牛仍是摇头：“不行，除了老爷交给我的任务，还有一个事情，让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事？”
“我……早年刚开始当妖精的时候，跟你说的取经人之中的孙悟空，结拜了兄弟。我要是不阻止他，他就要被光头们骗去当和尚了。
而且，就算我不管，我之后，也还是有很多妖族兄弟，孙悟空鬼迷心窍，难保不会残害同族。到那时，我老牛又该如何自处？”
老牛低下了头，样子很有些落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很沉重。
原来老牛就是大力牛魔王！听完老牛这话，刘小鱼心中一念顿生，登时跳脚：
“哇塞！牛哥啊！你不是真的妖精啊！你是我师父的坐骑，也是咱们截教的核心人物！猴子要当和尚关你什么事！其他的妖精死活关你什么事！”
老牛猛一抬头，两眼精光闪闪，看着刘小鱼一字一字重重说道：
“刘郎！我是牛！就是妖！孙悟空是我结拜兄弟，我不能看他遭殃！妖族是我同胞，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刘小鱼被老牛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只觉心里一堵：难道老牛还要为了这些人跟我反目？
这么想着，刘小鱼也是气性上来了，一挺胸：
“好啊！说得好！牛哥，你这么讲义气是吧！那我也杀了无数的妖精！来，你动手吧，杀了我给你的同胞们报仇！”
“刘小鱼！”老牛怒了。
“叫我干嘛！”刘小鱼也怒了。
“额……没事，我就问问这事儿能不能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