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凝玉微眯开眼，对上墙角时钟自己都吓一跳，这一闭一睁竟过了十个钟，要知道她夜不能寐已有大半个月了。

稍移动，下身袭来的疼痛让方凝玉痛得倒吸凉气。想起昨夜的迷醉、被占有还有黑脸叔叔强势冲击，方凝玉脸颊泛起红晕。不对，不能叫“叔叔”了，应该是“老公……”

这样想着方凝玉的唇角下扬，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蹦哒，就等着脑袋开光好想到一个自然的开场白打破她和莫思铭的尴尬。

曹海洋这已是第四次上楼道了，他对方凝玉的埋冤和佩服正比例增长。这个温柔如水的姑娘能闯出无数的幺蛾子的同时，又能让莫思铭心甘情愿等她四个钟吃这顿早饭，这无疑是曹海洋追随莫思铭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大奇迹。

“咚咚……”

听到敲门声方凝玉才如梦初醒，她利落的套上散落地下的衣物和鞋子步履蹒跚的打开门。

曹海洋从脚到头打量一番方凝玉，左右颠倒的羊绒皮鞋，宽大的家居短裤和莫思铭五位数的白色衬衫就是她的全部打扮。曹海洋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早就颤了颤。

莫思铭对衣着得体向来有变态的苛求，怕是方凝玉这副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会炸。

“莫太太您终于醒了，莫少爷八点便候着您吃早饭……”曹海洋毕恭毕敬的汇报还没做完就被方凝玉惊乍的语调硬憋了回去。

“糟糕，那我们赶紧下去！”方凝玉根本不晓得这身邋遢的装束会让她面临着什么，心大开阔想着这样出现在莫思铭面前。

此话脱口，曹海洋脸色都白了，他忙着叫住方凝玉，哪怕让莫思铭再等上半小时，也要让方凝玉整装出现才是。

“太太请留步，我已经吩咐下人为您梳妆打扮了，请您移步梳妆间。”曹海洋恭着腰为方凝玉引路。

方凝玉这才正视起自己“随性”的搭配，心想着既然这位管家一般的叔叔安排好了，那就遵循他的安排。

踩着曹海洋的步子方凝玉到了他口中的“梳妆间”，这不来不知道，从一进去的排场就让方凝玉大喜过望。

整齐罗列的衣帽鞋子，连衣架开口都对外一致。颜色从浅至深，仿佛入了大商厦的高档品牌店。

“莫太太，昨日临时买进您的衣物，风格样式不够齐全，您先将就选择，稍后会根据您的喜好买入新的”曹海洋深感抱歉的说着便把方凝玉交给两个资深形象设计师。

方凝玉简直不敢相信这满目琳琅的大牌衣物全属于她自己，就是一个月不重样都毫无压力，还要被曹海洋说的如此残缺。

资深形象设计师低声谈论两句便挑选出一条白色及膝蕾丝雪纺裙配驼色长靴。方凝玉肤如凝脂加纤瘦高挑的完美身形并没有让她们有多余的烦恼。

照着设计师的搭配方凝玉换好了衣物，接着妆容的灵感也没让设计师多费神。在给方凝玉上底妆时两人都不停的夸耀这宛如出水少女的嫩红皮肤，眉眼的仙气不必叠加厚重的眼妆，淡淡一层粉红就足以粉饰那姣好的面容。

整个装扮不过十分钟，方凝玉站在镜子前却快认不出这个精致的自己，什么叫人靠衣装她终于有所体会。

等了大半个早上的莫思铭终于快耐不住性子，他的眉头刚挤出褶皱，曹海洋全身一紧，这是风雨的前奏他最明白。

“莫少爷，太太已经在洗漱了，想必……”曹海洋话音未落就听到高跟鞋和梨花木质的阶梯摩擦的声响，他松了口气，是设计师的专业缩短了等待了时间。

莫思铭仰头看过去，少女桃红的面颊让他在这寒冬看到春色。长直过腰的黑发随意的散落着，还有那胸口半遮眼的蕾丝露出隐隐的事业线，莫思铭先前的不耐烦瞬间荡然无存。

曹海洋见莫思铭嘴角略扬才总归内心平静，这个看似一场多云的阴天终于迎来了阳光照耀。

方凝玉心里早如万千小鹿乱撞，这和自己丈夫第一场“正式见面”她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

迎面走向的那张锋锐的侧颜是把他当洪水猛兽看待还是当和蔼叔叔看待？这些疑问让方凝玉的步子放得越来越慢。

“我说这不过百米的距离你打算走到天黑吗？”莫思铭面无表情的吐槽方凝玉那慢吞吞的碎步，这小丫头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倒是一清二楚。

方凝玉出于让莫思铭候了大半个早晨也心里有愧，步伐稍稍迈大了些，七上八下的心情却没有所缓解。

曹海洋帮方凝玉拉开沉重的花梨木香坐椅看着她优雅落座后便转身对其余佣人使眼色，一行人纷纷退去，诺大的用餐大厅只剩莫思铭和方凝玉两人。

担心无法和莫思铭和平相处的又岂止方凝玉一人，曹海洋不敢走远，侧耳倾听用餐大厅的动静。要知道这位黑面总裁已有两年未和任一人同桌吃饭了。

“叔……不对……闻……不对！该死，我以后要怎么叫你。”方凝玉酝酿了大几秒的言语一开口就错误连篇，她暗骂自己的无用。

莫思铭大早晨那张索然无味的脸因为方凝玉的小失误稍有触动，可方凝玉还不善于解读这小小的面部表情意味着什么。

“思铭。”莫思铭从喉腔里低吟的发出这两个字眼，这一次也不例外，方凝玉听成了“蚊子……”

‘真是个怪人，回答多几个字要死啊。这么一来真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方凝玉心存目想。

两人互对眼片刻，莫思铭才拾起刀叉。一块标准五分熟的牛扒被他三下五除切成同等大小，方凝玉少有机会品用西餐，用起刀叉来略显生疏。

再险些把牛扒汤汁溅到白色衣裙后，更是如磨刀般小心翼翼。

莫思铭透过现象看本质，他甚至觉得这样笨拙的方凝玉都可爱十分，原来她被欺凌、被夺爱不仅因为向善，还因为她是一块不经雕琢的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