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宁和石芝兰之间，轩辕言当然更在乎沈清宁，如果真的和她有仇，不论怎么说，也不会留人在此给沈清宁添堵。
石芝兰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没开口之前，眼睛先红了起来。
她生的虽然不如沈清宁美貌，可却别有一股秀丽柔弱，红着眼眶的样子叫人看着就很是不忍。她问道，“公子您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
轩辕言回到医馆就和她没了接触，忙着其他的事情，拧着眉，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石芝兰把路上自己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指明当初轩辕言是没有拒绝的，如果当时拒绝了，她也不会……而到了这里，才又知道他早就有了妻子，她自以为的归宿就是一场笑话。
轩辕言紧紧的皱着眉，软了口气，“抱歉。”是他没有及时的发现，才导致了这样的误解，不过好在，现在说通还是来得及的，“我和我的夫人很好，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石姑娘你值得更好的。”
石芝兰终于掉了泪。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即便是失望的，她也不想要就此放弃，甚至自愿放低身价，“公子，芝兰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哪怕是让我留在您身边做妾服侍您和清宁大夫……”
“不可能。”
轩辕言想也不想的打断。不管在石芝兰心中，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做了多大的让步。
好人家的女子，能做妻是绝对不会做妾的，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比一个医馆女大夫差在哪里，泪如雨下，却还是不能博得男子丝毫的心软，石芝兰伤心之下又有几分羞恼，夺路逃走。
轩辕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开始有点后悔，只是都已经把人带回来，总不好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就直接把人赶走。
石芝兰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好久，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叫人怪是担心的，但沈清宁不愿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只让其他人帮忙送送饭，自己不往前面凑。
哭累了，石芝兰终于想得明白，绝对不想要离开轩辕言，想要留下，就必须要自己争取。
从三岁的时候就住在舅舅家，她很明白人情冷暖，更是擅长察言观色，掩了掩双眼的红肿，主动的去敲沈清宁的门。
沈清宁把人迎了进来，倒茶水给她喝，石芝兰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叫她差点没打翻手里的茶壶。
石芝兰说，她真的很喜欢轩辕公子，也很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没有别的好报答的，只想要以身相许，陪伴公子到老。
沈清宁心里发酸，又哭笑不得，“这话，你犯得上来跟我说吗？”她是不会再离开轩辕言的了，身体到了如此地步，忽然又觉得有一个新人来陪伴他也是一桩好事。
石芝兰狠狠的噎住，是不愿吐露轩辕言的态度的，见她神情复杂，接着说道，“我只是想给你留几分面子。你年轻的时候或许很美，但随着岁月，你老早不是当初那个你了。”
最值得留下的，还是尚且年轻貌美的她。
沈清宁刚才舒缓一分的心情又变得沉重。她还是美的，可和未经人事，宛若未开花蕾的石芝兰比起来，还是略有些逊色。毕竟，她生过好几次病，也已经生过孩子。
见她伤心失意的模样，石芝兰的心底有一丝的愧疚，可她是真的想要留在轩辕言的身边。站起来，刻意装作刁蛮的样子，“总之，你要是想得明白，就乘早做了决定，别到最后来后悔莫及。”
沈清宁想要克制情绪，然而总是想到她已经人老珠黄。身为女子，没有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相貌的，忍不住坐在屋中垂泪伤心。
轩辕言发觉，心疼不已，追问下才得知一切都是石芝兰搞的鬼，他平日舍不得让人落一滴泪，她岂敢如此磋磨他的心肝宝贝！找到人，他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把石芝兰打愣了，也明白都是她自己言行的错。羞愤和失落之下，她从沈清宁的家中逃出。
轩辕言不准沈清宁去追，沈清宁还是坚持要去，恰巧是在夜里，石芝兰就站在镇子的桥上，打算一跃而下，结束年轻的性命。
“石姑娘！你可不要犯糊涂啊！”沈清宁吓得不行，劝说带拖拽，把哭得双眼模糊的石芝兰救了下来。
石芝兰死性不改，即便对沈清宁感谢，却也说得出挖心的话来，“沈大夫，清宁姐姐，你就把轩辕公子让给我吧，我真的没有退路了……下辈子，我愿意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我会去和他说说看的。”沈清宁原本就有抱着这样的心思，可真的被石芝兰逼着相求，又是一番不一样的心情。
回去之后，把石芝兰送回房间，她纠结的坐在屋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是愿意留下石芝兰陪伴轩辕言的，可看这石芝兰似乎不满足做妾，甚至想要做平妻，抑或是正妻，她是怎么也舍不得的。
轩辕言见她又是不开心的样子，想去再找石芝兰，觉得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干脆把她送回去，再派官兵保护，再怎么着，也不会缠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沈清宁却拦住了他，紧抿了一下唇，轻声的，“我看，还是把石姑娘留下吧。”
轩辕言步子一顿，发觉到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宁抬眼与他对视，目光里闪动着微光，声音更是温柔，“夫君，我是认真想与你商量商量，石姑娘对你是有意的，也愿意留下陪着你过日子，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想……”
轩辕言花费好大的力气才将怒火憋闷回去，只是语气仍然是冷冷的，“这绝对不可能！沈清宁，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鲜少会直接叫她的名字，看来是真的气狠了，沈清宁对他的态度动容，但还是想要努力一下，“相公，我是在为你着想。石姑娘她对你一心一意的，如果……”
“够了。”轩辕言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不舍得对她生气发火，直接转身离开了。不管沈清宁背后说些什么，连头也不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