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冷笑一声：“你们不必管我什么身份，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只有这贱命一条，倒也能拿来拥护主子！”

“哼，倒也是个衷心护主的。”白祁冷哼一声，靠在椅背上一把将折扇打开，轻轻的摇着，“你今日若是说出来呢，我便还能欣赏一番你这不畏生死的胆魄，若是不说，我这把扇子啊，可是许久没有喝过血，干涸的很，你觉得，就你这一身脏血，到底能不能让它满意地喝饱呢？”

关违听了这话，不由得暗自咂舌，原来领导审人也是要威逼利诱，这不失为一个拿到口供的好方法。

坐在审讯椅上的赵师傅不停地动着，像是想要寻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他手上又戴了禁止化形的手环，是怎么坐也不得劲，只能不停地扭动着来缓解后背和腰臀上被药粉腐蚀出来的伤痛。

他呵呵冷笑两声，语气里带着丝鄙夷：“怎么，你这像是在威胁我？不过很可惜啊，我并不怎么吃威逼利诱那一套。小子，你现在玩的这些，早就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了。”

白祁嘴角跳了两下，额头上青筋时隐时现，可脸上却还挂着一丝微笑：“成，既然你这么愿意感受一下，那我怎么能不让你如愿以偿呢。”他甩出折扇，轻轻抚摸上扇面，那扇面竟像是有灵性一般，在他的抚摸下轻轻跳动着。

他唇角上挑勾起一丝笑意，语气温柔却句意残忍：“好了好了，这就让你过去，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别这么激动，省的吓坏了新人。”

扇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不再跳动，可他甫一松手，那扇子正如脱缰的野马，飞快地旋转着朝着赵师傅扑了过去。

关违看着扇花翻飞看得眼花缭乱，正晕晕乎乎的，只听得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连绵不绝地从扇子挡住的赵师傅那儿传来。他吓了一跳，抬眼瞧去，赵师傅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染成了血红色，而那原本洁白的扇面上竟然慢慢长出一朵金红色的曼珠沙华，花朵在扇面上怒放着，开得正鲜艳明丽。

他吓了一跳，撇过头去不再看，过了许久那叫声才慢慢微弱，白祁也抬手收回扇子，扇面上已经长出了三朵金红色曼珠沙华。

而那边坐在审讯椅上的赵师傅，则满脸鲜血，无比虚弱地瘫倒在椅子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脸上居然还带了丝笑。他轻咳两声，皱起眉头继续笑道：“你们也只会这么点儿本事了，你若是有胆子，就杀了我，只怕是你现在连人都不敢杀呢！堂堂战神，居然沦落到不敢杀人的地步，怎么，还需要我们来教你不成？”

“你用不着激我，”白祁笑了起来，“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点儿用处，等到你毫无用处，我若还是不杀你，那才真叫废*物。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出来？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活了。”

他微微笑着站起身来，轻轻走到赵师傅面前，伏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赵师傅被鲜血糊住的眼睛，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将他脸上的血块擦干净，轻声说道：“我说赵楠，你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杀了这只死老鼠？不能吧，你们圣尊费了好大得劲把你安插在我们特调处，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早就暴露自己？若是我把你放了，让你回去，你觉得你们圣尊会怎么做？会不会像我这么温柔，只是放一点点你的血？我听说，你们圣尊可是个绝世美娇娘，说不准会比我温柔一点呢。”

赵师傅的眼神开始凌乱起来，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激动起来，仅仅拉扯着白起的手臂，声音也带了一丝恐惧：“不不不，不要把我放回去，你若是想杀，不，你的扇子若是还没有喝饱，我浑身的血都给它，真的，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小白，不，白处长，我也是在特调处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您看在往日的面子上，就给我个痛快，千万别把我送回去啊！求你了，求求你了！”

白祁却突然甩开他的手，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你应该多撑一会儿才是，省得让人觉得你不够衷心。”

“求你了，我什么都说，好不好，求求你！”赵师傅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仿佛将他放出去像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现在说？怕是有些晚了吧。”涂山爻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眉毛微微挑起，眼神中带了分戏谑。

“不，求求你们，你们问什么我都说，只要不让我被圣尊的人抓回去，一切我都说出来，真的，你们问什么我都会说的！”赵师傅眼睛里包含着泪水，看得让人心中有些不忍，如此大的年纪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人，当真是有些悲哀。

白祁笑了声，重新坐回椅子上，眯起眼睛来盯着他：“说说吧，是怎么把胡缨弄成那个样子的？”

赵师傅吞了口口水，四下环顾了一圈，像是在查看有没有旁人在场，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接到的指令便是杀了老鼠精和他的徒弟，他们透露给你们的消息太多，还没有完成任务，而且，他们也是那伙残存的偷猎组织的小头目，这是圣尊必须清楚的垃圾。我把审讯室和走廊的灯都断掉，制造了一个你们还在做电梯下楼的假象，其实电梯等到我设定的时候到了才会启动。我先是用毒针将白龙搞晕，然后又假装是处长您，同涂山兄弟说了几句话，然后才重新回到审讯室里。我先是杀了那老头子的徒弟，刚刚进了胡缨所在的审讯室就发现胡缨那时候已经疯了，一双眼睛蒙着白翳，像是得了什么眼病，只要一听见声响就开始不停地嚎叫，甚至朝着出声的地方猛扑过去。我只有悄悄地干掉老鼠精，其他的事情都没机会动手涂山兄弟就进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知道老鼠精对胡缨做了什么，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关违瞪大了眼睛。

“没错。”赵师傅点点头，又重新低下头，长叹一口气，“圣尊，不是我不衷心对您，实在是我另有别的苦衷，还请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