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闻沉默，最后直言，“我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请教一下，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前辈会让一个生病中的人独自离开？”

心里想的是不能埋怨，可是这种事情发生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当事人东方闻能够忍到现在，没有过来去找杜老，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很大的信任了。

却未曾想，话音刚落，面前的老者眼中就浮现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

“难道你口中所说的，不是那些日子你带过来的那个弑帝教个女孩？”

东方闻直言：“晚辈这次想要过来询问的人就是她，并没有责怪前辈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东方闻的样子，让杜老变得更加一头雾水了起来。

“东方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丫头难道不是你亲自接走了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东方闻瞬间愣在原地，眼眸之中充斥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以至于开口的声音上扬了几个音调。

“我接走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杜老也是一愣，显然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杜老率先开口，“你现在回来找我，就说明那姑娘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身为医者，最不愿意听到的大概就是类似的消息，以至于此刻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杜老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猜测。

东方闻沉默，最终还是把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描述了出来，只不过在这里隐瞒了蛛尚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因为治病所需要的药材很难找，我在雪山那边找了三天三夜，可是始终也没有下落，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想着先回来看一看，未曾想竟然是得到了那样的消息。杜公子告诉我，她醒过来以后就执意离开了这里，当我顺着路线找过去的时候……”

“已经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了。”

虽然知道那天所看到的景象全部都是假的，但是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东方闻的眼睛还是发红，其中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就仿佛是困兽一般，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而面前的老者却是一愣，下意识的反驳，“不对，这全部都不对！她身上确实是中了毒，但是所需要的药材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药材，当时我不是让你在屋子里面照顾她吗？等我再去找的时候，他明明是说你已经将人带离了这里……”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真相究竟如何，那自然是一目了然。

很显然，有人在这件事情之中撒谎了。

东方闻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眼眸之中甚至充斥着几分的杀意，“不知道前辈能不能把杜公子叫出来？我想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当面对峙一下的。”

杜老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自然不会拒绝，而是略微点了点头，“你放心，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我自然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一次的东方闻并没有给出回答。

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还能要什么样的交代呢？现在只希望事情不要如同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否则今后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杜老才是。

杜老离开了一段时间，再次归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一个年轻人，只是那年轻人看上去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好，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你明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配药，本来就没有搞明白药方的事情，现在还过来打扰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抱怨的声音在看到东方闻的时候戛然而止，虽然还没有进行盘问，但是在看到那苍白脸色的一瞬间，有很多事情似乎已经得到了结果。

东方闻并没有开口，也并没有歇斯底里地上前，而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等待面前的人给自己一个交代。

虽说这位杜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杜老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既然说过会给自己交代，那么相信一定是不会食言的。

杜老的声音之中带上了罕见的严肃，其中甚至还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在这世界上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自然是能够明白的，以至于自己这个徒弟的小心思自然是一目了然。

“你自己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位杜公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东方闻，随后所表现出的依旧是那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他一脸愤怒的开口，“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的人，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杜老似乎是很失望一般。

他正想开口之时，前方东方闻的声音却突然将他的话打断。

如果说杜老尚且还顾念着师徒之情，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只是盘问，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东方闻的声音之中却是实打实的带上了几分的杀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致面前的人与死地一般。

“我在问你最后一次，那天让我去寻找药材的话，是杜老交代我的？还有，她当真是自己离开这里的？”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自己做过的那件事情已经暴露了。

但是即便事情暴露，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口，“就是你们想象之中的那样，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随着声音落下，杜老有些心痛的闭上了眼睛，“在你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教导你，身为医生，不管什么样的身份都要一视同仁，你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前方的人似乎对这话并不是特别在意，以至于声音之中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的厌恶与轻蔑。

“如果是普通的病人，我当然不会如此，可是老师你可不要忘了那个人的身份！”

“那可是弑帝教的人，那种地方哪里有什么好人？老师，你可千万不要被那家伙的表面给蒙蔽了，我这样做也是替天行道……”

癫狂的声音戛然而止，而打断他的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