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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 364 章 借酒浇愁愁更愁(上)

作者:提笔安天命 字数:2258 字


下一刻。

听闻此言之后的十一,直接瘫坐在地,眸中痛苦自责愈盛,声音一下沙哑至极,“怎么会这样?付南不可能会告诉她的,花谷自己也不会有人说,怎么可能呢?”

趁着十一喃喃自语,郝书生便将十一想要问的问题告诉了他,这次也算是全盘托出,“彩蔷薇被花谷围剿过一次,之后侥幸逃生,目前一样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还活得好好的,因为当时她连个小伤都没负。”

十一不相信,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你知道么,阿彩其实只有八岁。”

郝书生神色复杂。

十一站起身来,整理了整理身上衣物,神色自若,语气沉闷,“她从哪里跑掉的?”

镇定的根本同之前,判若两人。

付南有些头疼,端起茶杯胡乱大喝了一口,至于其中滋味,是醇香还是清新他都没有喝出来,只有苦涩,“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最后所去的方向是往南行了,至于南方何处,天下之大,谁说得清?至于最后消失的地方,则是在同修盟境内的一座顶峰山脉中,也就是同花谷围杀之人大战之后,便消失的掉了。”

十一沉默,不言不语,但眼中神色明暗不定,游移不定。

周身有戾气积蓄。

少年表现出的如此模样,到底是让郝书生一下子急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和十一命运相连的境遇状况,是属于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他可不相信如此状态,还有如此修为下的十一,在贸然前行,跑到花谷去“坐而论道”,争求那些本该就是该由实力来解释一二的莫大道理,会被花谷举谷接受,然后将他奉为上宾。

事实当然是十一才不过出现在人前,可能连花谷地界都还没有赶到,便被那些时常在江湖之上摸爬滚打,刀口舔血的山泽野修一下子给绑架,甚至受尽折磨,将其押解到不周山去,换取好处。

至于被直接送去不周山的十一是否能活,他可从未怀疑过,不周山若是不将他杀之而后快,那他郝书生这三个字自此之后绝不再用,甚至一身通天修为也尽皆废掉,直接下山入世俗泥潭,安安心心地做上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

当然这些不过是他的念想罢了,以他现在同十一之间的关系而言,最后最有可能所发生的情况,只怕便是在十一死时,他也被某人发现突然暴毙在了某个世间角落。

换言之便是,他安能还有何善终的可能?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十一,你想一想付南,想一想付家!想一想一直都在为了你奋力修炼的彩蔷薇,再想一想你们白家!”郝书生急切劝道。

但下一刻。

郝书生面色猛然一变。

原来十一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竟是好似没来由地便泪流满面了。

然后少年说道:“付家,就是这么没了的,白家,也就是这么没了的,何其相似?现在阿彩也要有此后尘,可我在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实实在在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中间的个中痛苦,当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不然哪怕说上一万遍的撕心撕肺,也都无济于事。

十一一直到现在,都固执地认为当初家族被人斩尽杀绝,便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自己而使得家族遭了“天谴”。

他心思里一直都在想着,若非他那什么狗屁“天谴之人”的破体质,若非是他生而不被世间所纳,是那鬼魅之属的阴煞体质,那他白家如今,是否会同再无白家所存这般惨淡光景不一样?

如今五载过去,他白家是不是已经会成为祈梁城的城主之府,甚至更高?

最重要的自己的娘亲父亲,包括自己那是个哥哥姐姐,到得现在,是不是已经成龙成凤,娘亲父亲更是更上一层楼了?

或者说若是当初最先死掉的,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而是自己的话,那戏命师和断命者还会若鬼魅般进入白府大杀一通么?

人世间最是让人揪心不停的事,便是“如果”了。

每每想到此,少年都有些戾气横生,不单单是痛恨自己,更加痛恨自己要不回来那些想要的“公平”。

这些年岁过来,每当他修行疲累之时,少年脑海中大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当年这个桥段,然后再模拟一下自己的对错和这中间所蕴含的个中道理。

可每一次最后,在少年脑海中,这些思绪都会不欢而散,就像是走入了一个死结之中,他只有越来越糟糕的恶性循环,至于想要走出去,并非是他寻不到出口,而是似乎压根就没有出口可寻。

“十一,你冷静点!”郝掌柜这一次是真急了,他到底还是害怕十一会不听他劝阻,自顾自地去做傻事。

比如独自一人擅闯楚门,独自一人擅闯不周山。

但郝书生反而觉得只怕十一最可能先去的,还是花谷。

十一对那彩蔷薇的感情,便是他这么个外人之属,都能感受得到这其中的刻骨铭心。

若真如此,到那时那他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十一揉了揉眼睛,眼眶通红,眼睛生疼,一场折磨过去,下一场折磨很快又来了。

人生在世,我们所学更多,不过是调整自己,至少能够让自己在下一场折磨来临之前,先把自己“打扮的体面一些”,不让自己在下一场折磨来临之际,再如上次那般,狼狈不堪。

少年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走到院中,瞧着天上有月升起。

他心中一下子就沉静下来,古井无波。

因为。

月如钩。

若是放在以前,他每日都会瞧着天上明月,然后思考自己,为何自己不管何时抬头,只要能够是瞧见明月之时,那天上所挂明月,都会是如今这般的如钩模样,从未变过。

那时候还小,心思也更活络极多,因为没有更多烦恼可以思考,所想更多,便是为何如此,在他想来,应当是上天对他这种天谴之人的无声嘲弄。

毕竟他可永远都瞧不见那象征着团团圆圆的月圆之夜啊。

身后郝书生走到他身边。

一样的同他抬头。

十一问他,“你瞧瞧天,月亮是什么样的?”

郝书生先是诧异地瞧了十一一眼,还以为少年是在问什么大有深意的问题。

结果在发现少年那极为专注的模样后,郝书生便疑惑更多,他看不懂。

但他还是主动选择了回答,“今夜是弯月,像个钩子。”

少年突然间从“大嘴”中,取出了两个白蓝色的小瓷瓶。

一瓶递给郝书生,一瓶自己拿着,然后在郝书生更加诧异不解的目光下,主动碰了一下小瓷瓶,然后轻声道:“喝酒。”

院中顿时,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