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辕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才能知道药有没有效果？”苏羽道，“只要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他的腿应该就是保住了。

不过……”话说一半就打断不是他的习惯，但是这话他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什么？你说吧，我举得现在应该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顾然问的很直接。

“大概会有些后遗症吧。”

苏羽有些尴尬的说道。

“后遗症？”顾然、三雪和慕容辕全部都紧张的看着苏羽。

苏羽无赖的摊开手，然后指了指脑袋。

顾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苏羽只能无奈的说道，“然然，你要知道，我们研究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想过用在人身上，只是为了研究医学的各种可能性。

所以……总不会那么完善。”

“你的意思是会影响智力？还是说阿呆会变成傻子？”三雪开口问道。

“现在只能说会对神经系统有些影响，至于是什么，这还得要看阿呆自己了，或者你们也可以换个角度乐观点的想，阿呆被注射的毒品也是有病毒在里面的，这个药剂本身也是一种病毒，说不定还能以毒攻毒呢……”苏羽想给大家一点信心。

顾然却一点也乐观不起来，慕容辕直接就拆穿了这种可能性，“以毒攻毒只是武侠小说里面的瞎扯淡。”

苏羽心想，慕容家二大爷，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总是有点希望才好呀。

阿呆的情况，他也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羽太累了，他需要去休息一下，倒是言澈一直都很有精神，在实验室待着一直都没有出来，饭都不用吃，更加别说是睡觉了。

慕容迪睡了一觉醒来，他爹帮他洗完澡之后换了一个阿拉伯男人的衣服，慕容迪一项不喜欢这种装扮，只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阿呆的情况。

三雪把苏羽说的话全部告诉了慕容迪，慕容迪听完之后，只是沉默的通过病房的小窗口看着里面的阿呆。

阿呆还是无菌病房等着看药剂的反应，安静的躺在床上，就想跟一个温柔的小天使，正在等着被唤醒……苏羽睡到下午就醒来了，吃了一点东西，人也精神了很多。

慕容家的人和都在院子里守着阿呆，等着他醒来，言澈还没有出来。

苏羽在慕容迪旁边坐了下来，问道，“阿呆自杀过是不是？”他这话一出口，顾然和慕容辕都诧异的看着他。

三雪和慕容棋也难以置信的看了过来。

三雪不敢相信，“自杀？阿呆怎么会自杀呢？他那么惜命的一个人。”

慕容迪却只是在一边沉默着，顾然直接转头看向了他，“慕容迪，他真的自杀？”慕容迪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不愿意去想那差一点就失去了阿呆的一瞬间，那个场面太让他震撼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羽说道，“阿呆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我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我都能够想象到他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阿呆醒来之后……可能会半封闭自己的内心。”

“半封闭？什么意思？”顾然不懂。

是自闭吗？苏羽看着顾然说道，“阿呆的心理测试当初你做了很多，自然也应该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想要自杀，他的心理测试一直都很优秀，然而越优秀的孩子，一旦他的心理崩溃了，那就是真崩溃，不管是什么让他产生了厌世的想法，他的心理出了问题是很明显的，他的腿能不能好，就算腿好了，还有他身上的毒，甚至更多他担忧的问题，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会让他整个人都处于烦躁中，监狱里面那些记忆也会一直困扰着他，那些殴打，毒瘾……虐待，会让他产生各种厌弃和自我否认，人的心理一旦崩溃了，要重建是很难的。

所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就算是恢复了，也没有办法在变回以前那个开心果了。”

“人活着就好。”

慕容辕说道。

三雪握住了慕容迪的手，安慰着看上去似乎同样痛苦的慕容迪。

慕容迪一直在自责的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谁的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没事，现在除了他腿上的感染，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上的毒瘾，我们只能等言澈出来。”

苏羽很是沉重的说道。

“怎么了？”慕容棋问。

“我给阿呆做了全身检查，发现他的器官都在不同程度的衰竭，心脏，肝脏，肾脏，胃……还有严重的肺出血。”

苏羽继续说，“如果这些都是这个毒品引起的，我不知道他应该如何戒毒。”

顾然睁大了眼睛，“根本就戒不掉，继续注射，毒品会让他各个器官都衰竭，但是不注射，他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毒瘾发作时候的痛苦，只怕崩溃的更快。”

苏羽沉默，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慕容辕也皱了皱眉头，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慕容家二大爷也终于变了脸色。

顾然推了一把苏羽，“还不快去看看你那个什么药剂到底有没有用！”“然然，冷静一点，我会尽力还你一个健康的阿呆的。”

苏羽抱住了顾然，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方式，包容着顾然的粗鲁和暴躁。

“嗯。

我相信你。”

顾然点头。

苏羽去病房看慕容呆，顾然又站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慕容迪把事情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然，包括他打了阿呆的那一巴掌。

他恨不得顾然也打他一巴掌，或者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这样或许他的心理会舒服一点。

但是顾然没有。

顾然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说没关系，自己靠在了一边，等着苏羽检查出来。

她不喜欢事情发生以后再来追究谁的责任，她更喜欢在事情发生之前筹划好一切，或者在出事之后，直接暴力解决后果。

她是一个很极端的人，比如现在，她想的只是如何替她儿子报仇，原谅这种美德他一向都没有。

苏羽检查的结果很幸运，虽然情况还不能完全明朗，但是至少暂时阿呆的腿是保住的，甚至比他想象的要好一点。

他本来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让他想想其他办法。

阿呆的腿保住了，苏羽把最好的药都用上了，尽量让阿呆能够保持清醒，让他的身体机能慢慢的恢复。

言澈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慕容呆身上的毒品分析出来了，是一个高浓度的精神类毒品，会产生强烈的幻觉，同时会让整个人的各项器官加速衰竭，也就是说每注射一次，慕容呆的器官就会加速衰竭一次。

毒品缓解了他的痛苦，但是却加速了他身体的衰竭，这就是为什么阿呆一路上，身体都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听完之后，慕容迪更加的自责了，他不知道毒品的危害竟然这么大，他还给阿呆注射了那么多，难怪阿呆一路都没有什么清醒的时候。

言澈说，“你做的很对，如果不注射，阿呆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毒瘾犯了的痛苦。

我现在去研究怎么戒毒。”

“可以戒掉吗？”言澈沉默了几秒，“不知道。”

慕容迪闭上了眼睛，言澈都说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他把他从绝境救出来，难道就是让他看着死在家里吗？不…不会的……“用我的血呢？”言澈摇头，没有用。

苏羽很是心疼这样的慕容迪，这些个孩子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慕容呆了，自然也知道慕容迪和慕容呆的事情，慕容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两个孩子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苏羽很是难受。

他和言澈能够走到今天也是经历过很多波折的，但是像现在这样的绝望，应该是从来没有过的。

“慕容迪，你要勇敢一点。”

苏羽拍了拍慕容迪的肩膀，“就算我没有办法给你肯定的答复，你也一定要充满信心，你要相信阿呆，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会的。”

慕容迪肯定的回答。

苏羽和言澈一起回了实验室，继续测试毒品的各种可能性。

慕容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睁开眼睛看到顾然和慕容辕，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然摸了摸他的脸，“阿呆，我是谁？”“妈咪……”慕容呆声音有些沙哑。

“乖……”顾然松了一口气，苏羽说这个药会影响脑子，她真的很担心慕容呆醒来之后会就真的成为阿呆了……“感觉好点吗？”顾然问。

慕容呆没有说话，他转头看了看整个房间，三雪和慕容棋都在，但是慕容迪却不见了。

三雪似乎感觉到慕容呆在找什么了，“苏羽有事找慕容迪，他马上就回来。”

慕容辕冷静的说道，“你会好起来的。”

慕容呆看着他爹，慕容辕顿时就不在意了起来，他的性格还真的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虽然他也很担心慕容呆会不会死掉，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慕容呆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家跟他说话他也基本没有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