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蕊妍继续放话，“你认为你出了反贪局就没事了吗，一切都抹平了吗？你认为出来一次，就无法无天了吗？你以为你不对朱蕊璇放手，让她来继续来求我帮忙吗？”“她求不求我不管，只要你真不管你妹妹，你如果同意和我在一起，大概我不会做出什么事，可你不答应，我能和她睡，也可以嘛，她现在这么娇嫩，身材也好，床上的技术也不错……”张帅紧紧的盯着朱蕊妍看，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朱蕊妍气大喊，“你不要脸。”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脸啊，这个世界，多少人不要脸，那么多小人，那么多明明是小人，却标榜自己是君子，你看那些标榜自己是君子的人，个个都活得潇洒，而那些真正勤劳诚恳的人，却都生活得那么卑微，人的心都是向上的。”

“妍妍，如果我现在是站在金字塔的上层，我能够很开心的和你说，我是好人，我会做很多好事，给偏远贫困地区捐款，我会通过各种途径，让大家知道我是个好人，我有身份，有尊严，有金钱，有了这些，我自然不会需要去做小人，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做小人，还不能在外面承认我是小人，我在你面前老实承认，我是不要脸，但我的志向就是向上走，我为了我的志向，有什么不对吗？我可以很坦然，我曾经是对不起你，我也在试着挽回，对朱蕊璇我也知道不应该，可你都看到是她主动贴过来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你和秦亦钊现在走得那么近，我怎么也要把握好这条线对吗，如果哪天我再有点什么问题，就凭这个，你还是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张帅，你真是不要脸到了最高境界了。”

朱蕊妍找不到语言，只会骂这个了，她的心底无比愤怒了。

“你在体制内混的时间还短，不懂其中的门道，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没有背景，没有金钱，在一无所有的条件下，心里又有志向，就只能出奇招，不要脸？那也是种本事，做不到不要脸，谁又会给你脸，我要向上走，我的未来就是上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未来，我大方做，我认为我没错，你这么看我的时候，你想过你自己吗？”“朱蕊妍，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你能说你对得起所有人吗？你看看人来人往的城市，哪个人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她对得起所有人，你骂我不要脸，这个脸要不要是你说了算的吗？那么你呢，你现在的工作，不是秦亦钊在后面，你能有编制吗？你那么圣母，你可以让你妹妹陷在里面啊，你怎么要救她呢？”“朱蕊妍，你不要对我用这种眼光，不要以为自己是真圣母，你自己不过是个县长的地下情妇而已，他现在看得上你，玩玩你，等没兴趣了，自己就把你扔掉了，你标榜什么，你那么高尚，你做什么见不得光的情人呢，你能对天说你和秦亦钊之间什么也没有吗？你们没上床，你有能力把我和朱蕊璇从里面捞出来吗？”朱蕊妍彻底发不出声，张帅说了这么多，她一个字都回答不出，她有什么资格来批判他？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落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道德可言。

人都会有那么些时候，为了一些原因，对不起一些人，尊严，还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拥有的。

她与眼前的人无话可说，两人中间的三观差了不知多远的距离。

看着这个人，不知道是要同情对方，还是同情自己，自己将最好的年华倾注于这个人的身上，可到现在才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他的想法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吗？怎么会如此可怕？朱蕊妍想离开，他们直接再也谈不出什么了，张帅不放过她，伸手过来将她按住。

“松手。”

朱蕊妍挣扎。

张帅拉住她的手，用力抓住，“还没说完呢。”

朱蕊妍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张帅太用力，拿不出来，她瞪着他，“你给我松手。”

张帅充耳不闻，看着她，继续说话，“我明白你不赞同我的看法，你不是那样想，很抱歉，为我以前的作为向你说声对不起，我以后会尽量不辜负璇璇，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只是会努力，妍妍，我以前对你的爱，没有任何作假，你要相信，如果以前我对你的爱有假的话，我就不会包容你那么多缺点，我们或许早就可以去开房了，可是，我们没有，大概，我自己还是希望这世界，有爱情，真正的爱情吧。

你想笑就笑吧。”

朱蕊妍果真笑了，不过也不是嘲笑，而是苦笑，他希望这世界有真正的爱情，他自己却对真爱的人做下那样的事，而且到如今，还可以坦坦荡荡的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怨谁，只是觉得她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没眼光，竟然在这种人身上耗费了人生最美的时光，想到这个，她的心底阵阵发苦。

“妍妍，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相处的那些年，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管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至少是真心爱过你。”

朱蕊妍终于拿回自己的手，她冷声道，“过去的不要再说了，只是希望你真心对我妹妹，说不定你们两真的是非常有缘分，三观也相合，我和你们两人，真的没有共同语言。”

她转身就走，可抬眼看到，收银台前站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秦亦钊。

秦亦钊的手中拿了一个盒子，大概是来这里买东西的，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

朱蕊妍看到他，发现了他眸色变深，刚才她的手被张帅抓住，这个人应该看在眼里。

秦亦钊没和她有其他眼神交流，只是静静看向她，朱蕊妍看不透他的情绪，他的眼神犀利，手中的香烟升起一缕青烟，朱蕊妍觉得，秦亦钊和张帅相比，大概是个很好的人了。

张帅也看到了秦亦钊，他也有些惊讶，随后满脸笑意的走过去，“秦领导，你也在这啊，能在这地方遇到你，真是有缘，我在环保局工作，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朱蕊妍的表哥，朱蕊妍应该和你提起过。”

朱蕊妍窘迫得无地容身，这个真会拉关系，她什么时候有这种不要脸的表哥了。

可她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了。

张帅脸皮厚，她做不到那么无所谓，每次最不堪的一面总会被秦亦钊看到，她知道她该离开，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迈不开步子，大概，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亦钊吧。

就在犹疑的片刻，秦亦钊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我没听说过朱蕊妍，大概你是记错了。”

他就那么轻巧的给了回答，眸色清亮，剑眉斜挑，眼没全睁，只是深幽的眸子，颜色更浓，有意无意的扫过朱蕊妍，想知道朱蕊妍如何反应。

朱蕊妍听到他的话，看到那双眼睛，心底反而一片平静。

张帅不在意，继续说，“您是贵人，平时太忙，可能记不得了，我做下介绍，我叫张帅。”

“这位先生，我刚才听到了，你在环保科工作，我的记忆力还可以的。”

她扭头朝坐在收银地方的人说道，“老板，给三教医院问问，看那里有没有走失的病人，让他们过来找人。”

里面的人大概是秦亦钊的熟人，笑道，“行，听你的。”

秦亦钊和里面的人笑笑，道别走人。

这个人脑子转得真快，叫三教医院来找人，那是本市的精神病院。

就说了那么两句，张帅装孙子都装不下去了。

秦亦钊离开，经过朱蕊妍的时候，周围一切平静，可视线像是有千言万语，可朱蕊妍读不懂，从朱蕊妍面前走过，没有交流，如同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朱蕊妍发现张帅的脸很黑，不过她不在意，转身准备离去。

张帅在后面跟着走，“朱蕊妍……”“你还是收敛些吧，没有背景的人，更应该谨小慎微，脚踏实地，不要最后作死在自己手中，言尽于此，你自己体会。”

朱蕊妍出来，没发现秦亦钊的座驾，她也就不去留意了，走到对面的小区里。

朱蕊璇冥顽不灵，这两人还要继续纠缠，她只能去劝妈妈。

周蕙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一直没有吭声，朱蕊妍搀着她走出张帅的住所，带她去了商场，“妈，璇璇自己选择的路，就由着她自己走完吧，我们该说的，该劝的，都已经说过了，劝过了，现在就听天由命吧。”

“妈妈的人生不成功。”

周蕙的语言饱含沧桑，还有道不尽的悲伤，“妈妈如果自己过得成功，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了。”

“妈妈，过去的就过去了。”

朱蕊妍劝道，“张帅和璇璇都是那种性格，不到黄河心不死，其他人再怎么劝，也起不到作用，先让他们自己过日子吧，我们去商场买些新衣，妈，很久没见您买新衣了。”

“哪里，去年你就买了给我。”

“今年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