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那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快意更多还是对于自己尚未管教好的后世子孙,命数突尽的痛心疾首更多。
只不过灭世意象频出,到头来却是如同雷声大雨点小般,山水之貌皆未变,又好似皆已改变,总之最是叫无数凡俗纷纷奉为神迹和感恩戴德的是,这么大阵仗过后竟是一人未死。
后来在观水国所有凡俗纷纷大呼天可怜见,奇迹发生的时候,那位施展了大神通的大炼气士,伴着周身金光无数,从天穹之上,缓缓落下人间。
神人降世。
然后在众生虔诚跪拜的时候,大声怒斥观水国所有凡俗,大逆不道。
那天被观水国后世之人一直都称呼为“国兴之日”。
之后那位大炼气士便以大神通和大毅力大气魄教化观水国凡俗民众,大体上便是劝人向善,立些善德信言,随后将那些他封锁起来的山根水运以着河流不枯竭,山脉不断绝的细水长流之式,缓缓释放之。
只可惜此间大事那位大炼气士才不过行进一半,才不过将这些思想收入凡俗脑海之中,还未如何加固深渊,便因为人族和妖族战事吃紧,渐近尾声,大妖族阴谋谋划不断,想要在临败落之前,再拼死反扑一波而断掉。
大战将起,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转而为了整个人族出发前去战事前线,同那些大妖族奋战不休。
这一去,便是再无回头之日。
剩下行进一半,差不多算是烂摊子的观水国,因为少了那位大炼气士以大毅力和大修为大气魄来细细释放此地山水气运,结果导致此地所有山水气运尽皆被封禁其中,再无半点外泄。
于是观水国之中那些微妙平衡在时间推移的渐渐之下,那些擅于争斗的世间凡俗长久压抑的本性又再度释放而出,结果战乱又开始从一件件小摩擦之中,频发。
才不到一载光景,观水国又再度沦为了民不聊生,百姓水深火热之地。
乱世之中,最是吃苦受难的,永远都是那些只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普通百姓。
这一点无论到了哪里,无论换了几座人间,从未改变过。
然而更加让本就处在分崩离析的观水国雪上加霜的是,此方天地之上突然便开始夏日终日酷暑炎热,冬日终日冰寒冻骨。
不仅如此,从那时起,夏不降雨,冬不落雪,春中无风,秋不落果。
俨然成了一副人间禁地,生命禁区的惨淡地界。
可想而知,终日酷暑之下,此地河流渐渐干涸,四周草木林地,也渐渐因为缺少水源而最终干旱枯死,而因为冬日冰冷难挨,吃食短缺,尚且还在此地生存之人,因为没有适应过如此极端恶劣的环境,才一载而已,便一下子便死伤大半还多,剩下身体好些还能多坚持些时日活着的,也只能忍痛含泪地尽早地远走他乡,变为流亡之民的其中之一。
不可为不是大凄惨。
那时候的观水国,上到国家君王,下到市井流民,无一不对那些争斗战乱,恨之入骨。
尤其是发起战争的一小撮人,更是被观水国史官以重重地朱砂红笔,记载为了罪人之属,甚至所判刑之期,留其千古。
足可见是有多想让这些发动战争之人死,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日后时间长久之下,观水国山根尽毁,三江六河尽皆渐渐干涸,河床之内,死去鱼虾,或是其他河中生物,不计其数。
最终此地终于是因为长久之下的营养缺失而渐渐沙漠化。
但凡踏足之人,皆无人可活着走出此地。
历史之上有着相当一段长时间,此地都被唤作是死亡沙漠,生命禁区。
无人胆敢踏足。
一直到五百年前,人妖两族战事最终以人族惨淡获胜而收场之后。
据说又有一位山上仙师路过此地。
与之上次那位仙风道骨,最终因为时运不济而好心办坏事的老神仙想比,正好截然相反。
此位山上仙师在瞧出了此地潜藏不俗气运,被人以大神通大气魄封印住后,不知为何,竟是同样以大神通,施展而出。
以神通对神通。
将此地那些极为繁琐絮乱气运封禁,给彻底砸碎打开。
据说当时整片北河大陆中部,全部都是地动山摇,犹如末世降临般的模样。
之后那位山上仙师又以大神通亲自清除河道积沙,引流水源流经此地早已被沙漠覆盖下的三江六河,只可惜山脉不再,唯有水运畅通。
此后再经过数百年演变,观水国才又有土壤肥沃,林多树繁茂,渐渐有灵兽迁徙栖息于此地。
这才将此地渐渐救活,渐渐之下,这才又有人气向此地聚集而来。
最终演变成水秀于林间,偶有几座石头小山包的桃源之景。
事实上在数十年之前,此地之繁茂,已经不输气运突断之前。
而且此次聚集而来的凡俗之众,因为有历史上的前车之鉴,生存之时大都小心谨慎,且极为敬重水林神明和山上仙师,对于那些会引来天降责罚的“雷池”不敢逾越一步。
只是相传那位以大神通,大毅力来改变此地气运的山中仙师,在十年之前,又出现于此地,将那已经彻底显露而出并且应运而生到得顶点的山水气运,尽数取走,收为囊中,化为己用。
然后留下无数愕然凡俗,转身离去,千里之外不见其行。
与之数百年之前,观水国变故,如出一辙。
十年过来,观水国上下赖以生存的三江六河,比如说流经福水城的那条福水江,又变为了旱水江,而福水城,也由此被居住于此地凡俗更名为旱江城。
中间变故之大,不可谓不伤及民生。
如今观水国,因国力枯竭,已经处于名存实亡,强弩之末。
观水国境内,又再度有了生命禁区的称呼广为流传。
只是如今事端二次同出,此地也多了个“灾厄之地”的称呼,说是受了什么诅咒,传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邪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