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你因涉嫌强奸,被刑事拘留了!”
跟前警员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林子锋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傍晚时分,他被带上了一辆警用面包。
02款的五菱经过改装,后排被焊了铁栏杆,变得很适合押送。
车顶的警灯红蓝闪烁,便随着呜哇呜哇的警笛声驶出了大院
看守所位于谷平市郊外,到时,太阳已经下了山,只见周围满是荒无人烟的旷野,不时会有狗叫声远远传来。
高大的水泥墙足有十米高,上面拉着铁丝电网,黑色的大铁门让人心情压抑,岗楼上,赫然是背着枪的武警,锐利的视线不停扫描着墙里各处。
车上警员和里面的工作人员交接了文件,林子锋就这么被押了进去。
负责接收的警督四十来岁,留着一撇山羊胡,看了眼记录,又下打量一番林子锋,冷哼了一声:“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林子锋来到一间囚室门外。
里面灯光昏暗,长长的大通铺里躺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二强!新来的小年轻,别欺负坏了!”警督说完,朝着里面努了努下巴,等到林子锋自己走进号子,这才才关上了铁门。
人一走,本来装睡着的牛鬼蛇神全都跳了起来,一个个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看着林子锋。
躺在靠门最通风位置的一个高个儿汉子懒散地坐起来,本来床位就不大,可他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空间,一定是这里的老大了。
“新来的,叫啥?出来混多久了?犯了什么事?”老大连续发问。
边上的狗腿子也跟着插嘴:“小子,身上带烟没?靠!懂不懂规矩,新来的要蹲着跟强哥说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子锋蹲在角落里抱着头:“我叫林子锋,学生,被冤枉了进来的,大哥,我晚上睡哪?”
长相彪悍,胸前长着一戳黑毛的强哥破口大骂:“装你吗的良民!到这里来的谁不说自己是冤枉的?嘿嘿,这货一点规矩不懂,兄弟们!好好教育教育。”
话没说完,就见林子锋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起脚,照着强哥的肚子就是一记扁踹。
积攒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一百八十斤的汉子竟然被蹬飞出去好远,脑袋磕在尿桶上,狼狈异常。
其实在事后,林子锋也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冲动。
但眼下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打了就要打得彻底!打了就要打赢!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林子锋灵机一动,掀开了二强的铺盖,果然暗藏乾坤。
顺手从一堆烟酒零食里找到一把开了刃的水果刀,还不忘着先告状争取主动:“打人了!救命啊!”
“咳咳,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厉害!”被溅了满脸尿的强哥狠狠吐了口唾沫,他也是几进宫的老人了,对方的一言一行活活一个老油条,怕不是要抢自己的头把交椅,这还得了?
外面久久不见回音,林子锋深呼了一口气。
他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胆量上不输任何人。
人被逼到了绝路,总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国外就有母亲搬起卡车救孩子的新闻报道,此时的林子锋想必就是同样的状态。
午夜的监狱深处不断传来鬼哭狼嚎声,吵得附近的几个囚室整夜难免。
但这里的人都对此见怪不怪,甚至还会十分享受。
人在囧境,对娱乐的要求之低总是外人想象不到的。
……
第二天一早,负责巡逻的小赵经过林子锋所在的囚室。
意外地发现里面静得出奇,走进一看,十几个人正背对着门口面壁,身上或多或少地带着刀伤,但大多还是淤青。
其中为首的强哥鼻青脸肿,头上肿得老高,假牙套都被打飞了。
“怎么回事!”小赵踢了脚床铺,躺在上铺的林子锋一个机灵,发现是狱警才放松下来。
“你身上哪来的伤?昨晚打架了?”赵警官严厉呵斥道。
“没没。”林子锋咽了口血唾沫,强挤出一个笑容,“锻炼身体来着,要不信您问问他们?”
远处的众人都战战兢兢地点头称是,他们中有好些个最近就要期满,自然不想把事闹大。
这是个混合号,除了二强外,大部分都不是暴力犯。
昨晚面对手上拿刀,还抵不过不要命的林子锋。
这些个软柿子几轮下来就服软了,而强哥大概是这些时日疏于锻炼,也在几个回合后败下阵来。
随后便是单方面的殴打,饶是如此,林子锋依然伤得很重,大腿被人用磨尖的牙刷柄扎了个口子,不消毒怕是会得破伤风。
小赵在监狱里干了快两年,自然知道这里的门道。
见没什么大事,也就不再追究:“等下去医务室包一包,还有,林子锋,你被释放了。”
“怎么说?”林子锋一个翻身跳下来,不顾腿上的留下的鲜血冷声问道。
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犯人的赵警官被盯得脊背一凉:“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等分局的人解释吧。”
“哦。”林子锋默然答道。
简单处理了伤口,林子锋就这样离开了还没待满二十四个小时的看守所。
不过警车并没有回谷平分局,而是去了中心医院,经检查,除了外伤,林子锋的身体还有多处骨折,足以被鉴定为轻伤。
以局长李丰喜为首的领导班子,接连前来探望道歉,垫付了医药费和一笔丰厚的赔偿款,并保证严惩几名伤人的囚犯。
林子锋懒得应付一众人等,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探望。
病床边,换了身干净行头的沈文强打着哈哈:“对不住了啊兄弟,我一听是警察还以为是自己哪天犯事了呢,后来才想到是你,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林子锋哭笑不得,但好在证明了自己的青白,心情不错。
林母守在一边,不停地感谢着沈文强。眼睛瞄到儿子身上的伤口,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这帮天杀的,下手怎么这么恨!儿啊,爸妈错怪你了,我都没脸见人…”
林子锋耐心地安慰着母亲,说自己也没吃亏,整间号子十几号人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沈文强伸出大拇指称赞:“牛!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兄弟你算一个,这叫什么?是龙,在哪都得盘着。”
“那叫是金子在哪都发光。”林子锋无奈纠正道。
这时,又有几个人进了病房,领头的是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警,而跟在她身后的,正是让自己蒙受不白之源的方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