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辫小姑娘被那森然杀意笼罩下,气势一弱,竟是有些不敢直视他,下意识撇过头去,只得妥协道:“好嘛,好嘛,吃吃吃,都依你,都依你,撑死你!”
巨大黑蟒不再针对于她,继续昂扬起头,仰头嘶吼,内容大致上都与第一句相差不多,至多无非就是李屃,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如何如何之类的威胁话,再不就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奇耻大辱...”之类的。
年轻道人揉了揉耳朵,巨大黑蟒嚷嚷半天,两个小姑娘谁也没再开口,去触这正处在暴怒之中的巨大黑蟒的眉头,而且其喊得那位李屃,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倒是年轻道人好奇不小,小声对着火蟒“喂”了两声,悄声问道:“大蛇,他喊得那位李屃,是谁啊?道人我佩服他,给人这么骂都无动于衷,道行比道人我可高多了,要是道人我可忍不了,说不定早就祭出我的桃木剑...”
年轻道人说到这,突然一脸悲愤,连道号礼仪都也顾之不得,“他娘的,老子的桃木剑啊,不是早就被那头畜生给一口吃了么?”
巨大黑蟒的喊声戛然而止。
随即一颗大张着嘴巴,散发着浓郁腥臭气息的巨大蛇头,直接出现在年轻道人面前,那浓郁无比的杀机,可比刚才要浓郁太多了。
年轻道人吓了一跳,但他才张开嘴巴,那声“啊”还没喊出来,便被巨大黑蟒一个低头,一口就将他给咬在嘴里,似乎是为了泄愤,就是不咽下,先是在嘴巴里将其拦腰咬成两截,然后才分开两口吞下。
吞下之后巨大黑蟒晃了晃身子,鼻间呼哧一道白气,冷哼一声,不屑道:“死有余辜!”
在将年轻道人吞下之后,可能是因为年轻道人体内所蕴含灵力,真元太过浑厚,甚至不比一颗化龙石少多少。
只见黑蟒那恢复了大半的蟒身竟然再度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这次连那道贯穿全身的金色丝线都有些轻微的重回光亮感。
舒服的黑蟒微眯起了眼眸,好好享受这一刻伤势尽复,甚至实力更上一层楼的美妙感。
另外那头火蟒直到这时才重新化为人形。
很快此地便又出现了一位身穿大红棉袄,粉雕玉琢的羊角辫小姑娘。
她落地之后,用手点了点蜈蚣辫小姑娘的肩头,用声细如蚊吟的声音小心问道:“奶萸,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蜈蚣辫小姑娘一头雾水,“什么真的?”
羊角辫小姑娘气急败坏,看看了看巨大黑蟒之后,仍旧不敢大声,“就是,就是求老族长的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以老族长的脾气,肯定会连我们一起罚的,还美名其曰什么一个整体,一个队伍,要荣辱与共,谁犯了错,一定要一起受罚,真是...糟老头子,坏得很。”
蜈蚣辫小姑娘面露无奈,摊了摊手,“我哪知道啊,我也是当时情急之下,没办法随口乱说的嘛,当时李负那样,你又不是没瞧见,哎呀...你快别说了,我现在都要后悔死了。”
羊角辫小姑娘气够呛,一副“你瞧你干的好事”的模样。
蜈蚣辫小姑娘心中委屈,低着头,不敢看她。
此时最后那位一直坐在雷鳄之上,悠哉悠哉的光头小童终于是一摇一晃地,姗姗来迟。
最终停在两个小姑娘身边,眼皮未抬,出声问道:“他怎么了?”
两个大红棉袄小姑娘目瞪口呆,随即一起下意识抬头瞧着仍是巨大黑蟒模样的李负,一起咽了口口水,“完了,完了,李屃,被你害死了。”
只见那头巨大黑蟒蛇瞳猛然一瞪,一股极浓的杀气骤然迸发,可不知怎的,似乎他很惧怕这光头小童般,只敢威胁两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姑娘,却不敢寻他发泄,于是这附近本就已是一片狼藉的灵木草植,大地山峦糟了殃。
巨大黑蟒仰天长啸一声,巨大的蟒身疯狂乱舞不休,一条粗大蟒尾裂地开山,一时间这片地方尘土飞扬,乱作一团。
两个小姑娘苦兮兮着小脸,异口同声埋怨道:“李屃,你瞧你!”
不过这光头小童并未搭理还在半空中疯狂翻滚,一条大尾劈树砸石,宣泄愤怒的黑蟒,反而自顾自地惊讶问道:“咦?你们三个竟然没全留下?还跑了四个?这么多?”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两个小姑娘顿时齐齐到吸口凉气。
蜈蚣辫小姑娘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仰头喊道:“喂!李负,你,你别生气,你变回人形,我再给你两颗小石头,你别生气,我们陪你一起寻那几个逃跑的剑修就是。”
临末了,怯生生地补了一句,“你可得省着点吃啊,咱们的小石头真的不多了。”
也许是蜈蚣辫小姑娘的那两颗用来贿赂的“零食”起了作用。
暴怒的巨大黑蟒并未继续泄愤,反而突然间从半空中消失,然后一个身穿大绿棉袄,头顶红心的小童飘飘落下,但是其身上,仍旧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好不凄惨。
李负下来之后,并未急着去讨要那两颗“零食”,反而是径直走向光头小童,奶声奶气地喝道:“李屃!那个不周山剑修,我要吃了他!吃了他!你快算算,告诉我他在哪?”
光头小童坐在雷鳄背上,老神自在,打定主意不搭理他。
李负被气得直跳脚,可敢怒又不敢太放肆,极为滑稽,最终狠狠一咬牙,“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找!反正我的保命符已经碎了,等到出去的时候,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两个大红棉袄小姑娘目瞪口呆,这算什么狠话?
光头小童面露出一丝无奈,“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李负撇过头去,双臂环胸,“我不管。”
羊角辫小姑娘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莽撞?非要逞强,现在搞出事来了,又撒泼闹脾气。”
李负耳朵一动,立即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她,煞气极浓,一字一句道:“奶茱,你说什么?”
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行家里手啊。
羊角辫小姑娘也被激起了火气,不甘示弱,硬着脖子道:“我说什么?不都是你做出来的?”
蜈蚣辫小姑娘连忙对着李负抛出两颗小石头,然后不忘拉了一把羊角辫小姑娘,笑着打圆场道:“吃吃吃,我们陪你找,这总行了吧?只要你不嫌撑,吃多少,都随你,都随你,还不行?”
李负一副“我应得的”的模样,冷哼一声,并不领蜈蚣辫小姑娘的情,将两颗小石头一起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声音在其嘴巴里响了半天。
最后咽下去的时候,整个人直接鼓胀了一圈,便是像一个冲了气的皮球般,通体都泛着猩红之色。整个人身上直冒白烟。
但李负毫不在意,直接转头又死死盯着光头小童,一副你不说,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李屃,人在哪?”
羊角辫小姑娘瞧见这一幕,气呼呼地嘟起嘴巴,又嘀咕了一句,“看吧,看吧,好心当作驴肝肺,人家才不领你的情。”
蜈蚣辫小姑娘顿时无奈一笑,拽着羊角辫小姑娘的手摇来摇去,“好啦,茱姐,那个不周山剑修确实可恶嘛。”
哪里有一分刚刚还是吃人火蟒的模样嘛。
这次光头小童沉默良久,终于是抵不过李负那“一根筋”的性子,无奈伸手一指,指向众人左前方,“那边,走吧。”
李负嘿嘿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光头小童瞧见他如此模样,破天荒的打趣了他一句,“下次还逞不逞强,任不任性了?”
李负仍是在气头上,纵身一跃便挑上雷鳄,极为干脆地回答道:“逞!”
似是一个字不够,紧接着又补了一个,“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