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拍这张照片的徐可盈一定费了不少工夫来说服小包子吧？小包子也是难得的肯给面子呢。顾南栀正这么想着，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接起，徐可盈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南栀！有没有很想我？”
顾南栀微微愣了一愣，转而想起这是医院就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道：“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徐可盈在电话那一头不满地嘟囔：“都还没说想不想我呢，这就开始质问我啦？”
顾南栀不禁失声笑出来：“想你！”
徐可盈这才有点儿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顿了顿，徐可盈接着说道，“你还在医院吧？要不我过去找你？”
顾南栀转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术室：“不用了，你帮我照看好小包子就行了。”
一说起小包子，徐可盈就有一肚子的话跟顾南栀说：“别提了，小包子上了幼儿园，凌夜哥哥也不知去了哪儿，就我一个待在酒店……”
话只说了一半，徐可盈忽然就住了口，她这才想起来凌夜哥哥临走前的叮嘱：“不许向顾南栀透露我的半点儿行踪！”
她这应该不算透露行踪吧？毕竟她也没说凌夜哥哥究竟去了哪儿。
“我都忘了小包子还要上幼儿园呢，那是墨凌夜送他去的幼儿园吗？”顾南栀有意给徐可盈一个台阶下。
“是呀，不过因为缺了几天的课耽误了不少时间呢。”顾南栀大概也能想象出是怎么个画面了。
有墨凌夜护着，小包子就是缺课也一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虽然这很对不起幼儿园的老师，但是依照墨凌夜说一不二的个性怕也很难有人劝得住他。
唉，只能等姐姐顺利结束了手术再由她亲自向老师表达歉意了。
“南栀，你没生气吧？”徐可盈的声音传来，透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顾南栀不想她担心自己，索性就假装语气轻松道：“没有，你想多了。”
徐可盈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没一会儿就假说自己有事挂断了电话。
顾南栀重又坐回到座椅上等待手术的结束。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顾南栀也没心思看手机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分明都不在乎什么了，偏又一遍遍地体会失望的感觉。
难道墨凌夜是不能托付的吗？难道过往产生的一切美好都只是他营造出来的虚幻假象吗？
顾南栀忍不住一边等着顾云卿结束手术一边这么想着。可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什么，最后索性不想了就耐心且安静地等着顾云卿出来。
殊不知她以为失约的墨凌夜就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是了，墨凌夜并没有实越——他来了的，只不过并没有出现在顾南栀的面前，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顾南栀，只能躲藏在暗处注视着顾南栀。眼看着顾南栀时而担忧时而紧张的神色，墨凌夜的内心就如同受着煎熬一般不舒服。
他多想就这么冲出去，然后紧紧地抱住顾南栀，一边轻抚她的背一遍安慰她说没事的。
可是他不能。
……
这场手术整整进行了四个多小时，顾南栀都几近要丧失信心了。好在她终于等到顾云卿被推出来的那一刻，一同出来的还有褚少然与助手护士。
“你们先走吧。”褚少然遣走助手护士，转而一脸喜色的对顾南栀说道：“手术很成功呢！”压在顾南栀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转而看向推出来的顾云卿，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手术成功了呢，也就是说姐姐多了一分醒过来的可能。
“多亏了你……”顾南栀满怀着感激地看着褚少然，当然也看见了褚少然充满血丝的眼睛与一脸的疲惫。
“我只是尽了自己的全力，当然也要多亏顾云卿一直坚持着不放弃希望。”
褚少然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顾南栀知道应当让他趁早休息一会儿，一场手术坚持进行了四个多小时，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
即便褚少然是个医生，但他也是个普通人。
“接下来姐姐就由我来照看着，你抓紧去办公室休息吧，我把帮你带的早餐放在办公室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都冷掉了，你要吃就先热一热再吃，千万不要吃冷掉的。”
“我还当你忘记了呢。”褚少然半开起玩笑，顾南栀也配合着他故意板起自己的脸来：“我就这么没诚信吗？”
褚少然笑着摇头，而后简单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便走向办公室。
结束手术的顾云卿转入普通病房，顾南栀就在床边默默地陪伴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她说着话：
“褚少然说姐姐一直坚持着不放弃希望，姐姐当然不会放弃希望了，毕竟姐姐还有许多牵挂的不是吗？”
其中最牵挂的应当就是她这个妹妹了，可她却于无形当中伤了姐姐的心，说起来也是个不合格的妹妹呢。
“我整整等了姐姐四个多小时，可不能再让我等这么久了，知道吗？”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的康复就都要靠着姐姐来努力了。不要怕，我也会陪着你的。”
……
那天究竟说了多少话呢？顾南栀也不怎么记得请了。不过事后一想起来，每每都会觉得自己当时确实说了挺多的话。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褚少然一回到办公室，一眼看见的就是办公椅上坐着的墨凌夜与办公桌上已经见底了的粥与豆浆。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呢。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看她好像都不知道你来了吧？”
说着，褚少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墨凌夜虽不说什么，但是看着脸色就不是很好。
褚少然都以为他的忍耐只是暂时的，结果愣是过去了十分钟也不见墨凌夜有说什么。终于说了句话吧，却也是让他休息的：“就像她说的多亏了你，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