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各处,微风吹拂,屋顶上醉酒酣睡的两个人,未有醒来之意。
良久。
片庄睁开了双眸,清澈明亮,酒醒。
赵郦笙早上醒来,未见云姬,唤来小厮,各个摇头称不知。
“你们的夫人不见了,居然各个不知。”赵郦笙担心云姬安全,微微发怒,道:“还不派人去找,愣着干嘛,等人自己回来吗?”
小厮散开,加快了步子离开,生怕被殃及了怒火。
就在这时,片庄抱着睡着的云姬,从正门而进,那些散开的小厮,全部呆站在原地,垂头,不动不语。
赵郦笙疑惑,上前派人接下云姬,却被片庄躲开了。
“她的房间在哪里?”
赵郦笙挑眉,按下心中疑惑,侧开身,为片庄引路,走了两步,挥手让小厮们散去。
片庄轻轻的把云姬放在床上,温柔的为她盖上了被子,眼神不同以往,让赵郦笙看不太懂。
片刻之后,片庄伸手引赵郦笙出去。
“她在睡,我们出去说。”
赵郦笙一愣。
貌似她才是云姬的‘良人’,怎么有种反过来的错觉。
一夜未归,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想,赵郦笙看二人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片庄并未在意,抬脚走在前面。
走到前厅后,又是良久的沉默,赵郦笙见片庄神色严肃,心下思绪乱转,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能让片庄难以开口。
“是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难开口?”
片庄在赵郦笙开口问了之后,神色明显一松,看似就在等她先开口。
“你既然和琴师是两情相悦,为何还要拖着云姬不放手。”
片庄的直言,让赵郦笙愣住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惊得她一脸冷汗。
心道:云姬,真是好样的,居然……这让她如何解释?
“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赵郦笙想着怎么解释,却被片庄打断。
“没有误会,云姬都和我说了,你和吏思铭两个人是……是……!”片庄有些说不出口,平日里他也不是特别在乎男男这些事,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了,不能说看不惯,只是有点不习惯。
“既然你们是那种关系,我要带云姬走。”
赵郦笙大脑有些转不过弯,片庄的意思,她懂,可她和吏思铭的关系。
那种,是哪种关系?
难道是……
思及至此,赵郦笙脸黑成了一块黑木炭。
“不,不,不,我和云姬,确实不曾同房,她也还是完璧之身,至于她为什么会被我留在身边,这全是看她的意愿,并不是我强留她在我的身边,可懂?”赵郦笙从来不觉得说话会这么绕口,说完了还是觉得自己解释的很乱。
片庄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着赵郦笙的眼神,依旧是不信。
赵郦笙叹出一口气,像要全盘托出的神态。
吏思铭在他们二人详谈时刻,悄然而至,他们两个人心系云姬,对吏思铭的到来浑然不觉。
“其实我和琴师二人,之所以形影不离,是因为我们二人有共同的爱好和志向,并非坊间传闻的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什么的。”
若之前不识二人,或许会信。
可之前就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超越常人之间的关系,言语和行为上,几乎同在,就差晚上回屋不是一间房了。
经过昨晚云姬一说,片庄更加不会相信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事情,看向赵郦笙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赵郦笙汗颜,但看片庄的模样,就知道他不信自己,可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特别的难受。
“你还是不信?”
赵郦笙的问题,让片庄为难,他还未答,就听见了门外的声音。
“不用信,她说的都是谎言。”吏思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神色微怒。
赵郦笙和片庄面面相觑,心下一惊,他们只顾同对方言谈,居然没有注意到吏思铭的到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郦笙心下放开,她信吏思铭,所以才不会有那么强的警戒心。
吏思铭怒瞪赵郦笙。
赵郦笙被瞪得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片庄,后者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你说我们二人没有关系的时候。”
吏思铭说完,侧开头,不去看她。
赵郦笙嘴角一抽。
他在闹脾气,为何?
“既然你都听到了,你来解释一番。”赵郦笙想的简单,深知吏思铭不会把她的底全揭了,解释云姬这里,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
“怎么没有,你刚刚不是都听见了吗?”赵郦笙面上急切,想让吏思铭好好解释一番。
“听见,那又怎样?”
吏思铭转身坐在了桌边,自顾自的为自己斟茶倒水。
“什么怎样?我和云姬,根本不是夫妻关系,而是……不是,她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也不对。”赵郦笙越说越乱,片庄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你倒是说说啊!”赵郦笙想推一下吏思铭,被他给躲开了。
赵郦笙气急,不再说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要端给片庄,后者摆手拒绝了。
看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吏思铭更是生气。
吏思铭一大口喝完茶,才慢慢开了口。
“想当初,可是你先看上我的,我才跟着你一起闯出来的。”
吏思铭的一句话,成功的让赵郦笙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坐在对面的片庄,眼疾手快,躲开了被下雨一身的可能。
“咳咳咳……你说什么?”赵郦笙拿手擦了嘴边的水渍,不可置信的看着吏思铭,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他们什么时候有这种关系?
吏思铭见她这样,甚是可爱,故意板着脸,继续道:“自从你有了云姬之后,就把我给晾在了一边,你说你这么做,对的起我吗?”
吏思铭还越说越上劲,听得赵郦笙是怒瞪口呆,不知所措。
片庄听了笑而不语,神色之间,打趣之意更多。
小童在门外听完,觉得自己可避开了,主子这瞎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他可听不下去。
“你再说一次。”赵郦笙咬牙切齿的说,看向吏思铭的眼神,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了。
云姬说她,片庄误会,她自能解释的开。
可眼下被吏思铭这么说,她可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还带了一身骚出来。
吏思铭对着片庄说,手指指向了赵郦笙。
“瞧瞧,死不承认,还打算来账。”
片庄觉得二人之间,定是有关系,不然赵郦笙不会气成这样。
“额……你们二人好好聊,我先去看看云姬姑娘有没有醒来。”
赵郦笙拦在片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许走,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走不了。”
片庄为难。
吏思铭伸手拽住了赵郦笙的胳膊,让开了片庄的去路。
“你走你的,你和我说清楚就好。”
赵郦笙气急,甩开了吏思铭的手,怒道:“你还没有睡醒吗?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哪里胡言?哪里乱语?”吏思铭无赖的模样,让赵郦笙想打人。
“你……”
片庄一看,没自己什么事情,想想去厨房,吩咐下人煮点醒酒汤,待会等云姬醒了之后,就给她送去。
“我怎样?”吏思铭不怕死的问道。
赵郦笙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丢到了吏思铭的身上,后者闪躲的快,只听见‘哐当’一声,紧接着是瓷器被摔碎的清脆声。
“你觉得你很好?”赵郦笙上下打量着他,看不出来哪里好,赏了她一记白眼。
“也就你看我不好,自从我们二人相识,我就跟了你,你居然对我弃之不顾!”吏思铭越说越委屈,直言之意,就是赵郦笙负了他。
“……”赵郦笙眨了眨双眼,四下无人,这人还在演戏。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见好就收。”
吏思铭撇过头,不说话,依旧在赌气。
赵郦笙也火了,最近事情各种不顺,心情也不爽快,既然有出气的,那就别怪她了。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正正家规。”
家规……
吏思铭的嘴角明显一抽,看到赵郦笙挥拳打过来,他急忙闪开。
“让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
“哼!”
吏思铭也是心里气不过,虽不至于动真格,两个人却也真的交上手了。
当初把云姬带回府上的时候,吏思铭就不满,两个人还上演琴瑟和鸣的戏码,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璧人,那他呢,被晾在了一边,找人都找不到。
是这样也就罢了,赵郦笙还把人给扶正了,成了夫人。
在外人看来,她们二人而是名正言顺,那他呢?
吏思铭百般不爽。
今日在亲耳听见,赵郦笙要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在片庄面前再三解释,她和云姬的关系。
心下警铃大响。
难道赵郦笙是真的对片庄有心思,那他呢?
屋内顿时声响连连,地面一片狼藉。
他们倒好,从屋内,打到了屋外,都交上了手。
他们二人之间,在坊间又有的说了。
为了一个名分,打成了这样。
话说一个男人跟着一个男人在一起,要什么名分,给的起,要的了吗?
传了出去,让很多有这方面心思的人,都有点望而却步了。
下人们不敢靠近这里。
片庄本想让下人煮醒酒汤,却不放心他们,直接亲自上手。
小童在走廊的另一角,和几个丫鬟们,说着自己曾经的风光伟绩。
对于主子和赵郦笙,他们之间独有的相处模式,小童在心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
根本不需要担心。
“你们知道我跟主子闯江湖,身上没本事,那不是可能站在你们眼前的,曾经有一次,我们……”
丫鬟们听得津津有味,自从听了小童讲他们的闯江湖的事情,就迷上了他,他现在可是众多丫鬟中的童爷了。
把这些个丫头,虽不至于迷得神魂颠倒,却也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小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