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所说的这个学校卧虎藏龙，周正到时还真没有感觉到。

他就觉得这个学校就是他最厉害了。

“你最厉害，你厉害什么呀？你的成绩是在全校排第一，还是说你打架在全校排第一？还是说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全校排第一呢？”易哥一说起这件事情，好像那张毒嘴就又回来了。

周正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当然是觉得自己打架在全校是第一了。可是易哥这一伸手那就别说了，秒他如同玩一样。

他也不敢说自己打架是全校最好的了。

可是除开这个呢，那他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老师说这个第一那个第一的，难道说得上第一就是最强的，那也不一定。”周正索性将脖子一扭。

易哥冷笑了一声，看了看他：“我承认高手在民间，各行各业的第一未必就是真正得第一。但是你也得承认，连第一都拿不到的人那就更不如第一了。”

周正一直到现在好像明白过来了，这个第一并不是一个人人都晓得金字塔，而是一个水平面。对于易哥这样的人得第一都已经乏味了，完全就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了。

但是对于周正而言，至少对于苏若曦而言，这第一可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我跟你说，这个女孩子对你而言有可能是个贵人。”易哥说道。

贵人？

周正还真有点不太明白了。

“别管这个女孩子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他最起码能够让你有得第一的欲望。即使你不是第一也有第二第三的成绩可能。你知道吗？学校里面的成绩那可是最实在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在背后可以兑换很多的其他东西。”

“可以兑换什么？兑换大米还是白面？还是能够兑换我一个黑道枭雄的位置？”

周正这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那个黑道枭雄的梦想，想成为这个社会的黑老大。

易哥听完这话之后，是直接笑得出来。他还真觉得周正这个家伙有时候天真的让人觉得可怕。

“那我想问问你，你觉得那个所谓的黑社会老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易哥问道。

“那当然是武功超群最能打架，带着一帮小弟。”周正马上就做出来了，一个扛着棍子的样子还是挺着胸口。

易哥特别不屑的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们应该每一个人拿个打火机，然后坐在胡同口在那点火？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啊，你整天都干这些事情你靠什么活着？”

“当然是收保护费了。”周正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易哥“哈”的一声干笑，眼睛更是往上一翻。

“这种所谓收保护费，所谓有堂口有黑帮的事情，这都是港台那种地方在上一次世界大战刚刚停止之后的一种混乱状态。那个时候警察根本就不管，就拿港来说吧。当时政府都乱成一团了，全国的治安都没有哪里管得了这几万公里外边的事？所以就有这么多的帮会。”

“之所以出现的一些帮会就是因为老百姓没有人管，所以才需要有一堆强人来负责管理这个社会的秩序。你说的那个收保护费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就相当于交税。”

“那我也可以干啊。”周正索性把胸脯一挺说道。

易哥冷笑了一声看着周正。

“你知道现在这些商贩们碰到收保护费的最正常的反应是什么吗？就是暗中把你的照片照下来，然后马上报警。”

周正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他反而是雄心勃勃的，把那个并不存在的袖子一撸。

“到时候连警方都跟我串通一气。只要警方看到我的身影也都不敢出现……”

“你电影看多了吧。”易哥都没等说完就打断了他。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就算是在港里，在重新回归之后，所有的帮派全都解散了。好了，是所有。哪个地方的黑社会在当年那可是有名的黑。”

周正当然知道了，那个时候那个地方的黑帮那可是闹得非常凶的，而且还是号称全世界最强的黑帮聚集地。

那个时候到处都是小流氓，到处都是收保护费的人，帮派之间的大战也是层出不穷。

周正在电影当中最向往的那种古惑仔的生活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来。

“可是你得知道自从港回归之后这种生活就一去不复返咯。”易哥说起来会有一种沧桑感，好像他在那个时代就在那个地方生活过一般。“所有帮派之所以解散，就是因为咱们这边的警察太凶，从来都不跟帮会合作。所有的帮会必须一律，否则的话说抓你就抓，绝对不带手软的。”

周正自小生长于一个黑帮家庭，那就是所谓的黑二代。但是易哥却是低下了头对他说道：“我想你就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叫做严厉打击吧？你没有看过这些资料。”

易哥我便将这个社会跟他介绍了一下。

在第一次严厉打击的时候，那打击的都是那些号称比较强大的帮派。在那个时候这个社会上的街道就和港里边的街道都差不多，总有一帮小流氓在大街上盯着来往的人。

那个时候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是非常不安全的。

但是经过了第一次严厉打击之后，这种人就少得多了。

周正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易哥也可以说是参与到这种人当中的：“我们家其实就是法院当中的人，至于具体是干什么的你就别打听了。我记得我听我父亲说过，那个时候只要涉及到这种案子，基本上就是问一下，然后就直接判个枪毙。那是标准的先崩后问。”

周正听到这个话之后也依稀记得在小的时候，家里面好像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是这个样子的。

从小，周正都记得自己的老爹似乎是没有在家里面呆过。但是好像六、七岁那会儿确实有这么一段时间，父亲是整天整天在家里面呆着。周正那个时候当然是非常开心了，男孩都是喜欢跟爸爸一块玩的。

他的性子也是那个时候他爹给他养成的。

一直到后来，他爹又重新出去做生意了。

从那里之后，他们家所干的事情就收敛很多了。只是那个时候周正还小，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印象。

“为什么所有的帮会全都解散了呢。因为人家进了之后，人家是不跟你合作的，跟着本地的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这边所有的堂口全都解散了，所有的人一律转到正当行业，不许再出去收保护费，也不许再寻衅滋事了。至于那些身边没有转过来的人，那就全都没了。”

周正和易哥两个人现在就躺在这个洗浴中心的小包房里。易哥将自己印象当中的那段视频找出来给周正看。

周正看着这个非常熟悉的在电视上经常演黑社会的，据说还混过黑社会的人，带着那种生涩的港澳口音在介绍。

他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一个整天活在虚拟世界的小学生一样。

这个世界有那些事情吗？的确是曾经发生过，但是这个世界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周正还是第一次知道。

借着易哥的这个平板，周正顺便查了很多东西。易哥之前跟他说过的那第一次严厉打击，还有之后的很多故事。

周正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是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也是第一次突然间发现，这个世界不是像他平时想象的那个样，也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的。

有些事情不行就真不行。